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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有一段时间也很爱吃这个味道。”宁妄忽然想起来。
那个时候她才刚刚从家里逃出来,刚刚经历过一段很不怎麽样的感情,刚刚开始学会独自生活。
生活太苦了,她又买不起什麽别的甜的东西,只好给别的同学写作业挣了一点钱,然后去批发的地方买棒棒糖。
她在逃家之前最喜欢吃荔枝了,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买不起,所以挑的棒棒糖全都是荔枝口味的。
每当觉得生活过不去的时候,她就会含一根,给自己一点甜味告诉自己,生活还是值得期待的。
等到后来她做作词人开始挣钱出名之后反而因为荔枝的味道跟那段日子连接的太紧密,所以再也没有买过荔枝吃。
不过她后来还给谁写过一首有关荔枝棒棒糖的词来着,时间太久远了,她现在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嗯。”
许壬点了点头,转过身,宁妄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口形,所以也不可能听到她在后台的催场声和忙乱声中淡淡地应了一句,“我知道。”
第三十二章
宁妄最后是含着那根荔枝味的棒棒糖,牵着婉婉的手,和许壬一起走上舞台的。
在真正从明亮的后台往暗下来的舞台上走的那个时刻里,她的紧张感已经全数消失了。
婉婉和打溜子的阿叔们坐在一起,许壬在舞台中央站在一架键盘前面,不远处是坐在高脚凳上含着一根棒棒糖的宁妄。
随性的、慵懒的队伍,喜庆的、却不过分正式的着装。
一声嘹亮的唢吶声响起,拉开了歌曲的序幕。
欢快的曲调响起,一个小女孩的成长开始了。
从蹲在水边看八哥洗澡的小丫头,到开始接触女红的青年女郎,最后成长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从单纯的打溜子曲牌“乌鸦洗澡”,直到吉他和键盘的逐步加入各式各样的曲牌之中,最后变成一曲和谐的流行民乐。
许壬的嘴里唱着的是新娘向香在这座生她养她的小村里度过的一生。
吉他响起的时候,正在演唱的许壬侧身让了让,身后的宁妄半闭着眼沉浸在吉他的乐声之中,手指一刻不耽搁地在弦上舞动,流淌的乐声和许壬口中的人声交织。
她看见这样的宁妄,在舞台上轻笑了下。
不诉说对母亲的思念,不哭泣明天就要嫁走的悲伤,欢快而舒缓的曲调生动地演绎着新娘的成长。
她明天即将远嫁,可是那又怎样,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会是她永远的家乡。
当声音渐弱,所有人以为演出结束正準备鼓掌的时候,那个一直跟着打溜子队伍的小女孩用力地敲响了手里的二钹,一路敲着跑到了新娘的面前。
婉婉的衣服上别了一个小话筒,她再次用力地把两片金属撞在一起,“恭喜姐姐迈入新的人生!”
“星河万里,祝姐姐永远能找到快乐的方向!”
小女孩甜滋滋地沖新娘笑着,新娘也笑红了眼眶。
她把小女孩抱到身上,一整晚都没有落过的泪终于一次性落了个痛快。
却是笑着的。
她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朝舞台上的宁妄和许壬举杯,“嗯,祝我长大快乐。”
下舞台的时候,宁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
不是恐惧带来的汗湿,而是沉浸在音乐中的兴奋带来的潮热。
如果现在能照照镜子,宁妄会发现自己连脸上都冒出来一点红晕,跟个兴奋的小朋友似的脸上挂着两个红苹果。
“宁妄,”许壬拿着一件薄外套递给她,看了一眼她后背因汗湿而若隐若现的深色带子侧开了脸,有些不自然地说,“穿上。”
“嗯?”宁妄有点困惑,“我不热。”
“穿上。”许壬却没看她,只是伸着手把外套又往前递了递。
秉承着对许壬的盲目信任,宁妄虽然热着也还是伸手接过了衣服,套在了外面。
许壬这才把目光移回来,“你先别去观衆席,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服装师给你找件衣服换,不然等会要感冒的。”
宁妄这才恍然大悟一样,“噢,好。”
“那我就在这等许老师回来啦。”宁妄朝许壬眨眨眼。
许壬点头,转身就去找服装师去了。
宁妄觉得衣服有点湿,怕感冒就在后台的用布隔出来的一个小小的换衣间里拉上帘子,打算用纸巾先擦擦汗,顺便等许壬回来。
换衣间里有一面大的全身镜,宁妄欣赏了一下套在许壬外套里的自己,真的很合适。
脱下外套的时候外套还隐约带着股许壬身上的香味,在小小的换衣间里存在感特别鲜明,宁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红了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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