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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琰的愤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愤恨难解,直接将翡翠扔到了断陷湖里,砸开一个足有一米高的水花。
李眉清神色依然不见波澜,静默几秒,他擡头笑:“所以呢?你们知道那麽多,武功那麽强,怎麽不去拯救大陆,拯救苍生?你们还不是将孔雀石交给了他?你们和我一样卑鄙。没有资格来说教我!”
“……总之,事已至此,”李眉清冷静,“他呢。离开我们,就只有死。希望你们,永怀愧疚,永怀慈悲之心,别再来阻碍一分一毫!”
他说罢,甩袖子走人,眨眼就不见身形。
人散山空,不久后。
“风沉,你还是鲁莽了啊。”
一个蒙面人,悄无声息地将翡翠捞了上来。
断陷湖中似还有他物,不过是被遗弃的尸骸,但再无赶尸人认领。
此后,骨柔禁地,勾狼群山,终于恢複到数月前的平寂。
……
七日后,六月中旬。
蚩尤土,首领帐中。
几个侍女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满脸恐惧地换了一波又一波。
“吾倒要看看,怎样的酷刑才能让你这个狡猾奸恶的汉人开口求饶!”
尝年淡然地看着地板,头也不擡,烧火的炭盆烤着一条软金鞭,蚩尤首领将鞭子捞出来,浸上一层浓盐水,鞭子一道道滚落,浸满血的绷带被抽开,又残缺不全地垂落。
李眉清不知何时进入帐中,不发一言,静立远处。
那首领见不起效,狂躁地扯下尝年脸上的纱布,拽着他的头,就要往火盆里扣。
然而,首领心思一歪,缓缓揪起他的头发,捏着尝年的下巴,贪婪地看两圈:“木贰陆每年都被吾蚩尤部抢去许多女子,你比她们更美。”
“吾听闻,木贰陆的男人也会怀孕,吾现在就让你给蚩尤部绵延子嗣!”
尝年脸色骤变,他眸中的冷淡无畏惊散,狠声:“你敢……”
首领野蛮又粗暴,像扒掉羊皮一样,直接撕裂那些衣裳或绷带,恶劣地抹干净浓血,像食用生的猎物一般咬向手里狼狈的人。
然而下一秒,尝年猛地伸一只手,将那男人摁死在自己肩头,又挣扎出一只手,捡起丢落一边的鞭子,两手一接,看紧机会,环住首领的脖子,颤着狠狠绕三圈,首领当即要扒开鞭子,松开尝年,尝年得以脱身,蓄力站起来,握紧鞭子,又拉紧,发了疯一样,将男人的头怼着墙猛撞。
quot去死!给我死!都去死——quot
尝年眼眶全红,青筋暴起,与原先判若两人,他将炭火盆砸在男人头上,不顾烧炭如火,抓起来,趁人哀嚎,撬开首领的嘴,横抓一把将炭塞到他喉中。
“嗷——”
“叫你抓木贰陆的人!你还敢不敢、敢不敢!!”
“鬼啊啊啊啊——吾错错错了、放、放……”
首领眼睛骨碌转圈,尝年果然随着目光,看见不远处一把匕首,他怒吼一声,持起匕首狠狠往那男人身下扎去,手腕猛地一拧,首领哑着没喊出来,当即昏厥不省人事。
帐外的人听见动静,踌躇不敢进,李眉清难能目瞪口呆,站得离外头近,招招手,让侍卫赶快喊医师。
尝年瞳孔失神,染了血,又变得萎靡不振,他咬着嘴唇,浑身颤抖,捡起被撕得烂七八糟的外衣,赴死一般孤身往外沖。
李眉清眼皮一跳,当机立断,把人打晕,带回了转圜院。
……
次日,尝年醒来的时候,就搭着毛巾,泡在木桶里沐浴了。
周围药香氤氲在鼻尖,令他感到一段熟悉的哀伤,以及无力的愤恨。
“你醒啦。”白发整齐的老神医坐在浴桶边,将手里药典放下,给尝年递手巾和衣裳。
“你气虚体弱,心思郁结。沉疴顽疾又不得医,以后,长生也救不了你。”
六月中旬的日光已经趋渐暖和热烈,让久埋寒潭的人感到些许慰藉。
“你怎麽在。”尝年抓起木桶边挂的衣裳,穿好,坐到一边,皱眉,埋头。
“自然是被抓回来的,”李眉清从屋里缓步踱出来,摇开扇子,“听说你从小恶疾缠身,经过星罗三剎洗血换髓,竟然没把你的病带走。”
“这神医用得着,就一并带往中陆了。”
“近月里,赵氏人马返回南陆,却要一一验查离开第伍陆之人。蚩尤部有些壮丁,被赵氏征集,去学习先进的建筑技术。后日,那个首领就会带你混进去,然后去中陆。”
尝年依旧抱臂埋头,他不管李眉清说什麽,执拗地问:“……为什麽,你能来到转圜院?”
李眉清自说自话:“接你去中陆,是天盗火的下一个任务。假如他再次放你跑,那麽,他这一辈子,就会在西海底结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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