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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失阻断他说话,拂开抓着的手,似有疑惑,便笑问:“方才是在喊我吗?”
赵无澜定定地望着他,从眉心到耳廓,其实无一相似。
花容失一颗心提着,并不多麽忐忑万分,只是浸透着骇人的冰冷,愈发往下沉。
——别再看他了。
他不明白,这种莫名的情绪因何而生。
“……我又非天庭的仙子,赵小主也该看够了。”
避开赵无澜,花容失拾起先前随意挂在花凳上的外衣,略显虚弱地披上,又取出扎入小腿的碎瓷。
脸色不太好。
赵无澜看他背影,身形,走路姿势都不甚相似。
说话方式也不对。
“……你叫花容失?”
“嗯。”
青衣少年淡然点头,对着受伤的小腿却一无所措。
“止血药,防感染的擦上,再包扎一下吧。”
“哦,”花容失翻找柜子,煞费心力地端上来一个医药箱,看着里边瓶瓶罐罐又犯了难。
赵无澜站在对面,似是而非地打量着对方一举一动,简单扫过药物种类,却不经意看见一瓶子,分明写着鹤枝灵丹。
体弱多病,不通药理,天盗火又恰巧出现……疑虑增生。
“喏,这个,外敷。”
赵无澜轻巧挑出鹤枝灵丹,挑眉递上前去。
然而,对面一点儿犹豫都没有,接过,笑吟吟的:“传闻中的赵混世还很懂医药啊,佩服。”
眼见那颗鹤枝灵丹就要被暴殄,赵无澜及时止损,先前的侥幸猜测一落千丈。
“没有,拿错了,”赵无澜换给他另外一瓶,“旁边那个才是。”
“要是滥用这个药,你的腿会废掉的。”
花容失乖乖听话,从善如流,轻盈地说:“唔,还好赵小主提醒及时。”
赵无澜扶额坐在对面,半信半疑地倒了茶。
如果是那个人,不会连鹤枝灵丹都不了解……可如果是他,又实在荒谬到自己都不信。
说到底,还是他不能接受那个人离自己而去吧……
玉盏落桌,青衣少年包扎好伤口,仰头起身坐于对面,忽而说:“我们见过的,还结了梁子,赵小主忘记了?”
赵无澜淡淡掀起眼皮,随之而来,是对面前此人彻底的疏离:“哦。当然记得。”
“那时,你们守在湖岸,湖底惨绝人寰。”
花容失面色毫无波澜,只有眉头被雨晴的日色浅覆一层:“这麽快就要表明立场了?”
“这算承认?”
“你不是亲眼见过了。”
一声笑。
亦生笑。
花容失以为他会深究,寻根问底,然而没有,对方眉渐舒,松了手里杯盏,转而从袖中展出一幅画像,铺开在他面前。
“你一定认得这个姑娘,人我要了,开价吧。”
话题转换忽然又生硬,花容失愣了半晌,才垂眸去看。
“唔……你要的姑娘,莫非叫画柳?”
赵无澜后倚抱臂,目光移向别处:“嗯,对。”
“要不你们兄弟两个商量一下吧,”花容失唇角微扬,些许玩味,“方才一上来,那个长孙明也跟我要这人。”
赵无澜可见地皱眉。
“所以。怎麽说?”
“雪月楼的人,是赎不走的。”
探云谲(一)
流风阁里静默半晌,花容失无言,拾起茶盏轻啜,罢了,略过赵家小主,似随意地望向窗外。
赵无澜半垂眸,玩弄着手里与对方一套的茶杯,三分漫不经心扫去,还剩了七分认真,微微擡眼,挑眉道:“这人,我就是非要不可了。”
花容失眉锋肃起,眼神像渡了薄霜,不发一词,拂袖而起,扬长离去。
他听见姓赵的遥遥说:“不放人没关系,我既然拿了你们雪月楼的行月令,那我每月十五都来。别想消停了——”
……
赵氏,方圆十里宫,雪楼北殿。
“你说什麽,不放人?凭什麽拿钱买也不给?”
长孙明暴跳如雷,对赵无澜带给他的结果十分不满。
“你嚎什麽啊,能不能安静。”
赵无澜一掌挪开长孙明的脸,拉开一张花椅委身,百无聊赖地磋磨自己指甲。
长孙明在他跟前来回踱步,还是扎心不妥:“哎,画柳她我是一定要带回来的……她、她怀了我的孩子!”
“啊?”赵无澜眯起眼睛,缓缓擡头。
“雪月楼里,那些木……”他没再说下去,转了话音儿,“没看出来你还这麽纯情。”
“呃,怎麽跟你说呢,”长孙明解释道,“雪月楼里的姑娘和公子按理来说,在进来之后都被绝了孕,这种大型场所更是会遵从这个规定……更何况是木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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