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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外……我们下山,你带我下山,我们去找尝年……”
那时看见尝年,他会在中陆边上的一棵合欢树下,等着他的师父和赵师兄。
那时看见尝年,他就穿着一件老青色的外袍,赤着脚跪在雪地上。
那时看见尝年,他还是最不谙世事的年纪,他还天真地想要改变一棵死树的命运。
——李高壬带着赵无澜下山。
这一回,是真的带着他一生的夙愿下山。
可他们不是去寻找一个叫尝年的师弟。
而是去找一个崭新的,五行大陆。
在那一如当年的风雪中,赵无澜听见玉碎冰哭,冰哭玉碎。
而这个声音说——
赵无澜,和他的南山道,我们……
就此别过了。
正文完
番外一
番外一·海客谈瀛洲
东海边,老渔夫坚持不懈在此追求其渔业。在某个春日,他照常撒网,却在海岸发现个人。
此人衣裳破旧褪色,不知道在岸上躺了多久,头发什麽的倒是全晾干了。
老渔夫划船靠近,用个竿子将人翻过身。
好像还活着……
他及时下船过去,拍拍青年胸口,果不其然,那青年猛地吐水出来,随后伏在岸边,重重地咳嗽起来。
老渔夫拍其背,为人顺顺气,还不及问些什麽,那青年就开始在地上摸索、将近是爬的模样。
很快,那人手碰到涌来的海水,又攀着地表沙土往后退。
啊,原来是个瞎子。
老渔夫心生怜悯,遥遥问:“年轻人,你家在何处呀,怎的躺在东海岸边呢?”
对方似乎很想回答这个问题,然而许久都没有说出个答案,最后茫然失措地问:“今夕何夕?”
渔夫思索,摸摸胡须,答:“中陆二年春。”
“……中陆,二年春?”
瞎子喃喃自语片刻。
随后,他声音忽然升了半个调子:“您、您可否送我至北海的……难求岛?”
渔夫拊掌大笑:“这有何难?我顺便去北海捕鱼而已。”
“……不过我现在可能没有钱。”
“豁达些,旅途遥远,老夫能把你安全送到就算是对我的考验喽。”
——同年。
夏,原木贰陆,隐世里。
小桥流水的某镇,熙熙攘攘的大清早,新开张的药铺。
“这是赵大神医?”
“南边的赵大神医定居我们木贰陆了?”
“什麽木贰陆,不是早统一五行大陆全部叫中陆了吗?”某原火肆陆居民说。
“对呀对呀,现在我们都是中陆人,还分什麽金木水火土的?”
这位原先水叁陆的百姓同样应和道。
药铺里边儿,赵大神医终于鼓捣完毕,和他娘搬出来两张桌子,随后面朝捧场的大衆,说:
“承蒙父老乡亲认可,我们赵氏医馆就在此扎根了。平日里无病养生,生病就医,不定期有义诊,欢迎大家指导。”
赵晏清给前来捧场的大衆分发药草香囊,夏日里驱虫安神,随身携带或者放枕边都方便。
这时有人说:“店铺开张怎麽能少得了剪彩仪式呢,赵大神医红花也不挂一个呀?”
清晨日光下,而立之年的大神医面目温和,比少年时少了几分锋芒毕露,气质也愈发稳重。
他只打趣儿道:“人家颁个红花祝贺生意兴隆,我这开医馆儿的就不讲究了。”
大家伙其乐融融,在街坊谈笑风生,平静恬淡的日子如此这般,不知不觉就又过了好几个年头。
……
某年,某月,赵神医在某个春日里洒扫庭院。
灰尘落尽,敞开门,日光倾散,他揣着一沓信纸来到院子里,搬个小马扎坐在庭树下。
那正是梨花绽放的季节,是九年前迁居于此,赵神医亲手栽下的。
信纸字迹斑驳,洇染模糊,陈旧的笔墨气息在日光下弥散,他只感觉愈发看不清楚了。
远远的有声音传来,原是他娘端着碗筷,从厨屋门口走来:“沧生,你又眯着眼睛看书,昨晚上也点蜡烛到半夜,眼睛熬坏了怎麽办?”
赵晏清将碗筷摆好放桌上,利索盛汤又蒸馍的,跟她儿一替一天负责烧饭,落座就道:“明儿该你了,咱家没盐了,傍晚回来记得镇上买袋盐哈。”
赵沧生从树下起身,扑扑身上落的花瓣儿,无意发现袖边掉了针儿,搁下先去井边打水洗手。
“娘,这颜色的线还有没,我这衣服得补补。”
他走过来,扯起那一截布衣给赵晏清瞅一眼。
他娘也记不清:“我床头柜子里你翻翻呗,别的颜色也能使,反正你那旧不拉几的衣服也不缺补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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