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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定安本心生喜悦，但转念想到刚刚听到秦菲和林惊婵说的那些，又摇头：“我不是从书里出来的。”

“我知道。”

萧定安怔愣，被压抑下去的心情跳跃起来：“你知道？”

“昨天，我的手机收到了中奖的一千万奖金，可是在此之前我没有任何抽奖的记忆，但不等我回想，我的妹妹就替我解释了，而且她对此的反应实在太平静了。”林惊昭始终目视前方，妄想看穿遥远的天，“从我回来之后，就一直围绕着一个东西……那就是宫城。”

“所有人都在提醒我宫城的剧情，林惊婵也就算了，居然连我妈都要提上一嘴书中有两个人和我们同名这件事。”林惊昭嗤笑，“但我妈和我妹，从来都不看小说。”

秦菲是个大忙人，根本没时间看小说，就算有休息的时间，顶多也就是喝喝茶看看《教你如何走上人生巅峰》这样的书。而她的妹妹林惊婵热衷于游戏，根本没看过什麽小说，要看也是看些游戏角色的同人文。

拿她最亲近的家人来骗她，最可能成功，但也最可能失败。

“那你都想起来了？”

林惊昭笑：“托你的福。”

“什麽时候想起来的？”

林惊昭朝他摊手。

萧定安恍然大悟，心领神会地拿出梅花发簪，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心里。

在九霄云宫查阅资料的时候，方慈曾劝说过林惊昭，她这人做事虽然有些一意孤行，但也不是完全不听旁人说话的。

所以在方慈说完之后，林惊昭回去就给自己封存了一段记忆储留着，防的就是这一手。

只不过因为钥匙在她体内，所以那段记忆被刻意压制着要出不出。

但是萧定安的那一缕魔气，直接解除了压制。

“那你后面一直在逗我，故意看我笑话？”

“哪有，我哪能那麽坏啊。”

知道她在狡辩，萧定安却不恼，认真地说：“你的意志，从来都让我佩服。”

哪怕萧定安也在三门会武时进入过虚假的幻象，可本质上还是不一样。他们在进入之前就知道是假的，也做好了心理準备，更不会被抹去记忆。

倘若让他们任何人身处这样真实美好的幻境，还被抹去记忆，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沦陷其中，还可以察觉这些小细节。

“其实在我来这儿之前，就有人给过我忠告，说许多神仙都葬送在此，叫我三思而后行。”她想起方慈的话，“但是我与那些神仙不同的是，我没有什麽心劫，我的家人也都真真实实的存在在世界的某一处，我知道他们还在等我回家。”

“所以，这困不住我的。”

林惊昭额间的金莲闪亮起来，它绽放得更加耀人，明媚夺目。被封在体内的神力运流起来，像有一道轻盈的气将她托起。林惊昭举起发簪，向她刚刚遥望的天际划去，云层被撕扯开，他们脚下的大地开始震动。

“还有——”

她朝萧定安伸出手。

“我可是个犟种。”

萧定安久违地爽朗一笑，将她的手牢牢抓住：“还生气？”

“不气了。”林惊昭话锋一转，“但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不生气的前提是你答应了我什麽？”

天地崩塌，由魔神构筑出的镜花水月在无限崩溃，萧定安的身躯又钻心地疼痛起来，可他却畅快得不行。

“生生世世。”

林惊昭笑：“是生生世世为我做牛做马。”

“我心甘情愿。”

萧定安止不住地雀跃，他曾无数次用眼描摹过她的容颜，可即便千次万次，萧定安依然会无法按耐地面朝她。

在应天门值夜的日子，萧定安曾亲眼见证过飞蛾扑火——何等平静，何等可笑。

即便同病相怜，可他做不到感同身受。

但如今他明白了。

因为自己现在是如此欢愉。

林惊昭是夜中永不熄灭的焰火，而萧定安会做那只义无反顾的飞蛾，哪怕身死魂销，灰飞烟灭，也要毫不犹豫地扑向她。

幻象在两人的注目下溃不成军，他们紧握着彼此的手，朝光明处走去。

诵经声再一次断断续续地传来，最后停止在光晕散去的那刻，一点亮光变化成烈阳，顶在空中照得人浑身发热。

老和尚脸上的汗流淌下来，聚在下巴处不断地向落在地上，他的衣服被汗水浸深了颜色，整个人都黏黏稠稠的，可哪怕如此，他也从未动过一下。

直到他不再诵经，旁边的和尚才敢递上一方帕子。

夏无许毫不松懈地盯着紧闭木门，见里面迟迟没有传来动静，心情有些急躁：“人怎麽还没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