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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拎起失去了意识，有些呆滞的华轻竹，又折返回司命殿。

看来星懿的动作还挺利索，殿内的东西已经收拾得非常干净了，能将损失最小化。

“清吟…清吟上神……”星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现在该怎麽办？”

谢清吟悠然自得地席地而坐，充盈的灵力自她周身散发而出，缓缓修补着魔神破坏的万物，又为华轻竹褪去身上剩余的魔气：“等。”

“等什麽？”

“等时机。”

等林惊昭杀死魔神的时机。

眼下他们距离司命殿还有一段距离，不知还要拉扯多久才能将人带到这里来。

……

林惊昭身处黑色的旋风之中。她的剑被萧定安握住，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祂似是胜券在握：“你没有取回全部的神力，又拿什麽和我斗？”

林惊昭加重手上的力道，直直盯着萧定安的眼眸，好似要透过这双眼睛看见他的灵魂。

“萧定安。”

祂笑道：“他已经不複存在了，你这样唤他，他根本听不见。”

林惊昭根本不被祂所扰，依旧喊道：“萧定安！”

魔神剎那悸动，应当是受到了华轻竹那边的牵连，不过他满不在乎，另一只手準备蓄力一击。

或许是某种特殊的感应，林惊昭不仅没有做夺下这招的措施，反而勾唇一笑。

她死死握着剑柄，向外一抽，旋即迅速结阵破出黑色旋风。林惊昭面对着他后退，扬声道：

“到我身边来，萧定安！”

萧定安瞳孔皱缩，紧接着那只蓄好力的手，竟在半路垂了下去，就连黑色的风刃也化为了普通的清风。

他应当是陷入了和华轻竹一样没有意识的状态，可步伐却没有丝毫犹豫地跟上了林惊昭。

那团明亮的火焰吸引着他，带领着他在黑暗中前行。

本能，叫他义无反顾。

本能，让那些嘈杂的呢喃，喋喋不休的谩骂消失得无影无蹤，到最后整个脑海中只是迫切地反複循环五个字——

到她身边去。

林惊昭一路指引着他走向司命殿，再从司命殿到能够俯瞰因果林的悬崖边，而萧定安的脚步也异常急促，害怕晚一刻就再也追逐不上。

最后，那明亮耀人的火焰，在岌岌可危的悬崖边摇摆。

萧定安的脚步，也终于停下。

风过留痕，因果林簌簌地响，她的发丝也被挽在空中：“你现在，害怕吗？”

萧定安摇了摇头，却又想到林惊昭是背对着自己，便努力想要出声：“不……”

“那就好。”

灭道亮起，这回，它对準的是跟了三百多年的主人。

绝不能出差错…那一刻……只有那一刻……

“林惊昭！”

就在她要出剑的时候，风赶到司命殿，高声制止了林惊昭的动作。他举起手臂，就见他握着一根树枝，说道：“若你胆敢行动，我立即就毁了因果树！！你便不要妄想能救回萧定安！”

风越握越紧，注视着灭道与萧定安之间的距离，只要两者再近一步，他就会摧毁因果树。

林惊昭尚未发话，面前的萧定安忽然双手抓住剑刃。

锃——

寒冷的剑进入他的身躯，一寸，两寸……循序渐进。

林惊昭不敢耽误，萧定安在慢慢刺穿自己，而她得在这个过程中收複华轻竹。她合并两指点在自己额间的神花之上，开始感召华轻竹。

“林惊昭！！！”

风咬牙切齿地捏着因果树，要上前阻止这场破灭他希望的仪式，可有股神力把他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华轻竹消失。

谢清吟淡定地泡了杯茶，问：“喝麽？”

华轻竹疲惫地勾起唇角：“不了，我该离开了。多谢上神。”

“嗯。”谢清吟抿了口茶，“再会。”

她释然地闭上眼：“永别。”

话音落下，“华轻竹”这个人便彻底消失，不複存在。

现今所有的神力都已归複，真正的神女之力苏醒。只差穿透眼前人，世间便能太平。

林惊昭死死握着剑柄，她不敢松懈，生怕放松一分，自己就会心软。她问萧定安：“你还有没有什麽话，想要对我说？”

“惊昭……”

他气息有些微弱，林惊昭正想凑去听清，就撞上了萧定安贪恋的目光。他说：

“回家吧。”

林惊昭的眼眸颤动起来。

萧定安主动往前进了一步，灭道彻底被推进胸膛中。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被吞噬，感觉到“萧定安”在与魔神一起灭亡。

好不舍得，好不甘心。

为什麽就是他？凭什麽就是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