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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仰视的不是我，是镜头。

五条悟的手在冒汗，几乎端不稳镜头，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声在变粗，小腹有些发紧，他一向是镜头的宠儿，也喜欢摆弄摄像机，但第一次，他被镜头前的人牢牢牵制，他的灵魂都被对方掠夺走了，而他毫无还手之力。

夏油杰又站起来，勾住五条悟的领子，将他往下拉。

“如果摄影师的角度低了，你的头也要低下来，要让你的面孔尽可能多地出现在相机里。”

五条悟被夏油杰引领着，半跪了下来。

“我们卖弄身体，但不下流。”夏油杰不断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时而犀利不可一世，时而傲慢又缠绵，“我们用身体表达渴求、奢望、爱欲。”

夏油杰擡起那只能捅死人的高跟鞋，踩在五条悟的肩膀上。

五条悟顺着他的力气倒下，被他踩在了脚下，从镜框里仰视着他。

夏油杰看起来十分满意。

“我们用身体吸引镜头，我们和镜头发生关系。最后……”

夏油杰在镜头上轻轻一点。

“统治镜头。”

他抽身离去。

五条悟躺在地上，头晕目眩，像是刚刚经历了十几公里的跋涉。

和镜头发生关系。

他的耳边回蕩着夏油杰的话。

那持相机的人呢？

当夏油杰看着照相机的时候，看到的到底是那黑洞一样的镜头，还是镜头后面的那双眼？

五条悟不知道，他的大脑像被龙卷风刮过一样混乱，龙卷风里，到处都是夏油杰的影像。

夏油杰轻巧地脱去了那双高跟鞋，解开了束身衣，轻轻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他看见五条悟还躺在地上，两只苍蓝色的眼睛大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夏油杰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想要把五条悟拉起来。

五条悟突然用力拍开了他的手，从地上滚起来，仓皇地逃上了楼。

昂贵的镜头滚落在地，裂开了一条缝。

一整个下午，夏油杰在自己办公，和米格尔沟通自己对秀款的看法，他认为如果用黑色的布条遮住五条悟的双眼，可能会更好地和衣服形成统一，但是米格尔却夸张又遗憾地表示，黑色的布最不该遮住的就是那双碧蓝的眼睛。

他们为这个争了很久，夏油杰有些被说动了。

“这麽美丽的眼睛不能只有你一个人私藏。”米格尔戏谑地留言。

夏油杰冷哼了一声。

他的门半开着，门缝外，五条悟鬼祟的身影一闪而过，钻进了洗手间，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夏油杰合上了iPad，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

洗手间里一点热气也没有，五条悟在洗冷水澡，但显然似乎也没有什麽太大用，从夏油杰的这个视线望过去，浴室里面的人靠着墙，一动不动。

“再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你得保护好身体，这可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伙。”

浴室里面的人被惊了一跳，差点打滑，差点骂了一句髒话。

夏油杰不由弯了弯唇角。

“你还好吗？”五条悟听见夏油杰在外面悠悠地问。

我不好，我哪里都不好，我□□焚身，而没有宣洩之道，我尝试自己解决，但根本不够。

都怪你，你是罪魁祸首，你就是吸人精气的狐貍精。

怨言在五条悟喉咙里滚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最后，他按停了水流，瓮声瓮气地答：“我一会儿就出去。”

夏油杰没有再说什麽，只是站在外面，不进也不退。

五条悟心里绝望地哀嚎了一声：“你能先出去吗？”

夏油杰还是没有走，靠在门上，印上了一道纤细的影子，他像是听不懂他的暗示。

“我以为你需要我。”

五条悟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自暴自弃的低吼，正当他打算说点什麽的时候，那道影子动了。

浴室门一开，带进了一阵凉风。

夏油杰走了进来，毫无滞涩地用手臂勾住了五条悟僵硬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吻。

他反手勾了一下水洒开关，水流再次降落下来，是热水，五条悟几乎感觉不到热的温度，因为他的身体更烫。

他们吻得热火朝天，几乎把对方的灵魂吸出来，夏油杰的手插进了五条悟的头发里，狠狠地揪着他的发根，他们在舌吻中交换着唾液，吻到几乎喘不上来气的时候，才松开了对方。

水流顺着五条悟短短的额发，滴到夏油杰的眼角，夏油杰微微一笑，眼角夹起，那晶莹的水滴又滚落到他蔷薇色的唇上。

五条悟盯着那滴水。

亦或是说，他盯着的是那令人回味无穷的，柔软的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