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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回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
她甚至有的时候,难以分清楚半真半假的梦境和不甚真实的现实。
妈妈的手臂上的烫伤……根据儿时硕果仅存的回忆来追溯,那是父亲弄上去的。
用尚且没有燃烧殆尽的烟头。
用灼热的温度,在一位妇女的芊芊擢素手上,留下一个一个月球坑。
03
“妈妈,你为什麽离开爸爸?他不是会欺负你吗?”
“唉,小回现在还小,小回不懂的。”
妇人莞尔一笑,温婉的笑容中藏匿隐忧。
04
“臭娘们!老子他妈付那麽多彩礼,不就是让你在家干杂活的吗!?一天天的在家里好吃懒做,钱不是你挣来的,你他妈管我怎麽花!?老子搓麻将斗地主怎麽了!?输的又不是你赚的钱!”
“回娘家!?回就回!你他妈玩不起就搬救兵是吧。最好再边别回来了!”
儿时,不知道第几次在睡梦中惊醒。
在一片歇斯底里的争吵声中,路回悄无声音地转醒,妈妈的啜泣委屈幽咽,而她在一墙之外的小房间里发酸着眼眶。
后来的事情她记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那个男人,她不必再亲昵地叫唤为爸爸,每一次开口称呼,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她本能地排斥。
05
等到再她长大一点,到了上学的年纪,理解了安全教育课上老师的“遇到坏人要学会向家长求助”的含义。
路回听着老师滔滔不绝的讲课声,陷入一种没来由的难过。
如果我的妈妈正身陷囹圄,如果我的家长遇到坏人,如果我也无能为力。
“遇到坏人要学会向家长求助”。
可是老师,那个被桎梏于婚姻的枷锁中的那个她,无数缺乏自力更生的能力的家庭主妇,她们应该找谁救助?
06
再后来,路回十五六岁,心智愈发成熟,也越发明白——所有人都奢望救赎,善人或许会伸手援助,但是拯救自己的不是外来的援助,而是自由意志的挣扎不息。
她锲而不舍地询问政治老师,上网搜查资料,自己偷偷地用MP3保存录音,最终还以生父家暴、故意伤害的名义,给予有力一击。
和母亲沉默着离开法院的那一刻,她大梦初醒。
她终于亲手,斩断了困扰她一整个童年的梦魇。
阿公阿婆没有再给母亲安排相亲,妈妈从此迷恋上了单身主义。
“爱情麽,不是什麽人生的必需品。”在她脸上绽开了久违的笑容,这个青年女性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反而如笼中鸟重获自由,释然,欣悦。
07
鸟雀叽叽喳喳,鸣啭的声音此起彼伏。
“路回。”
“路回?”
“老师……她好像,睡着了。”
被同桌的手臂摇醒的时候,路回这个人都是懵圈的。
她一个激灵,从座位上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的时候人还是茫然的:“老、老师,这道题选c。”
班上一片哄堂大笑。
“……”老师无可奈何地笑了,“我们在讲填空题。”
“下课到办公室一趟。”
08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夏天,校园里一如既往地闷热。鸟鸣声依旧,蝉潜藏在枝繁叶茂的浓荫里宣告热烈。
空中传来悠扬的弦音,很温柔的女声低.吟浅唱。
“知道吗,隔壁学校在举办一年一度的歌唱比赛。”同桌插嘴说。
“嗯。”
“现在大概结束了,这会应该是优秀歌手的翻唱回放。”
“嗯,在唱‘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这是谁唱的?”
“翻唱周杰伦《晴天》的那个啊……那个人好像没有入围前十。”
“我也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个人好像姓林。”
你被偏爱着
01
林归雁的思虑周转了一圈,还是觉得担忧。
她和路回的未来,究竟是真正的得偿所愿,还是破灭的期冀?
02
社交软件上,路回发现自己的“特别关注”更新了一条说说。
是她备注“lover”的人。
【有点失眠。
焦虑不安,怕分开,怕难以和对方走到最后。
家长、社会……这些都是外在因素,说可控也可控。
但是我骨子里慕强,最怕的就是因为太累了,结果对方倦了。
内在因素才是最可怕的。
ta成绩和我差太多了,最大的危险是双方是否会因此放弃,这是最大的内在因素。
患得患失。
拜托——
一定要一起,抵达柳暗花明的终点。】
路回想,她不会倦。
林归雁自己是想保送进石城分数线最高的学府,但是这个对于路回而言难如登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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