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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越瞧见了沈青迟背在身上的少女,正是榆满。
夜幕已然降临。
林上扶将结界打开,不出所料,这些魔物层出不穷自地底钻出,好在并无其他魔界领主发现他们的存在。
邓璃伸手就要接过榆满。
“我背便好,邓师弟还是去照料旁人吧。”沈青迟刻意避过,他走至林上扶身侧,顺势将邓璃挤到一边。
别以为他看不出这小子的心思。
小师妹既已和大师兄心意相通,那便不能给其他人有可乘之机,这可是大师兄特意叮嘱过得。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枯木林,那边不见灵力波动,也不见魔气弥漫,想必是大师兄尚有余力,魔君还未追至这里。
思及此,他也只能保佑大师兄一切顺利。
一路上,皆由沈青迟背着榆满,最前方是体术尚佳的沉越等人开路,魔物斩落于地,那些腥臭的血液好似生根般紧紧缠在一起。
衆人一路飞奔,脚下生风,长剑划开阻魔物的喉咙,喷洒的鲜血沾了他们一身,可却无人停留。
也无人察觉到,那些猩红的血液粘在地上再次繁衍,黑色的土壤似有生机一般将这些魔物的血重新组织,一个个血淋淋的血人出现于背后。
它们站直身子,互相对视一眼,直至在对方的眼里看出自己的身形,眼睛鼻子嘴巴分散各处,胳膊上,腿上,肚子上,皆有五官。
接着它们慢慢将五官整顿,直到在对方的眼中看出熟悉的身形,这才扯起猩红的唇角,将反过的头颅掰正,只看得见眼白的眼睛里渐渐显示出乌黑的瞳仁。
“你好呀,邓璃。”
“你好呀,梨儿。”
“……”嘶哑难听的嗓音渐渐变得温和,好似牙牙学语的稚童掌握了如何开口。
它们依次打着招呼,接着四肢着地,宛如饑渴难耐的猛兽喘着猩红的长舌朝前方已然看不清人影的弟子奔去。
*
自打出了南鸦的地界,这满目的紫雾便愈发浓烈了起来,想必是已快走到了交界之处。
沈青迟背着榆满颠了两下,身旁一直紧紧跟着林上扶,原本邓璃在前为他们开路,此时也被这紫雾遮住了身影。
沈青迟突觉不对劲,他将榆满自背上翻了个身,转至身前,一手托着她,一手牵起林上扶,“师姐,你抓着手不能松开,此地雾气盛,万不能大意。”
“好。”
林上扶手挽剑花,将眼前突然袭来的魔物斩落于地,她忍着不适,眼睛胀红,耳朵嗡嗡作响。
榆满的头趴在沈青迟的肩上,一股灼热的视线透过她的眼睛与她的意识撞击在一起,好似被人触到了心灵一般,她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将眼睁开。
只见眼前那人气质脱俗,如玉的脸上眉眼弯弯,两颗精巧的小黑痣点在左边眼尾上下,他还是如以往那般温润似雨,看起来温柔极了。
他紧紧贴着沈青迟的背,与榆满四目相对。
榆满只觉脑袋刺痛,看着他眨眼轻笑,她疑惑开口,“叙止?”
话音刚落,抱着她的沈青迟也猛地一顿,倏尔拉着林上扶反身一跃,跳至三米。
身后有人,他竟全然不知,更何况大师兄还在后面并未赶来,这‘叙止’又是哪位?
“他不是大师兄。”沈青迟见她转醒,便松手让她落地,啓唇告知叙止还在后头并未赶来。
榆满点头,她擡眼去看眼前这长得和叙止一般无二的人。
又一个冒牌货。
魔界怎麽专门喜欢造些冒牌货出来。
但榆满知晓眼前这个叙止和上回幻境中的叙止不是同一个,因为此人刻意模仿叙止的一言一行,而上回的叙止却是由她心底所化,二人定然不是一同个。
显而易见,应是某位领主级别的傀儡术。
“嘻嘻嘻——”
紫雾弥漫,徒然一声怪笑传来。
“不好玩不好玩,你们是怎麽看穿我的僞装的?前面那些蠢货可是跟着我的傀儡毫无察觉呢。”
那人开口,阴森诡异的语调变幻莫测,先由叙止的声线缓缓转变为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入耳的是一个脆生生的女童音,天真中带着恶鬼的凄厉。
她桀桀笑着,刺耳极了。
“南鸦这家伙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几百年都不敢露面,我还要感谢你们将结界打开呢,不过,我在你们身上闻到了修士特有的味道,原本应该感谢你们,可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仙门中人——”
话音将落。
那黑土中突然向上沖出一根根血色绸缎,仔细瞧的话,便能看清这红绸缎并非绸缎,而是由血铸成。
魔气在空中彙聚,猩红的绸缎扭曲组合,自地而起变成了如树干粗壮的血锁链盘旋于半空,密密麻麻的血雨自半空降落,那人看不清模样,猩血如注般将榆满的身子浸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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