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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满霎时收手,她瘫软在地,解开自己的衣服,将手盖在上面,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去看自己的半颗心髒,以往总是粗略地瞧上一眼便不再去深入了。
她猛地睁开眼,四肢无力。
心髒,不是一半。
她有一颗完整的心髒,完完整整的一颗心髒。
*
叙止已经睡了两日。
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搅他们,若不是这四周的魔气太过旺盛,榆满都快怀疑这究竟是不是魔宫了。
榆满也听从叙止的话一直待在这里不曾出去过,她没事就躺在叙止的旁边拉着他的手,聊聊天,讲讲故事。
她能感觉到叙止是能听见的,有时候他还会动下手指头,告诉她,他还在身边。
虽然都是她一个人在讲话。
“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只觉得你生的好看,但却一点也不符合我对大师兄的幻想,”她凑近,笑了一声,毫不掩饰,“哪家大师兄捏着两串糖葫芦的?”
叙止的食指动了动,似在不满。
榆满捂唇笑了起来,她俯身抱住了他,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不过,我喜欢吃糖,也喜欢吃糖的人。”
叙止又不动了,只是唇角若有似无地弯了弯。
“你笑了?”榆满瞧见了,“我夸你两句就这麽开心吶。”
她仗着叙止说不了话,逗弄起他。
“说起来,我今日还未履行承诺呢,”她支起脑袋,抿唇笑道,“要不要亲你一下?”
叙止微微张唇,红唇豔丽,鼻息滚烫发热。
似在邀请。
榆满坏心眼地贴近,视线在他的面上挪至红唇,接着在往下,呼吸吹在他的颈边,她亲眼瞧见叙止的面上出现了两团可疑地红晕。
就在她要吻上时,却又猛地抽离。
她无情冷哼一声,“你总说我骗你,你又何尝不是在瞒我,什麽事情都喜欢一个人扛。”
“你真以为你是铁打的吗?剥了两次心给我,你——”她咬唇逼回眼泪,“你该多疼啊。”
“你就,这麽喜欢我吗?”
榆满和他抱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好多,说到自己也觉得困了,在困意袭来之际,她还是亲了亲叙止。
“我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榆满一遍遍对他表露心意,直到她沉沉睡去,嘴里还无意识的道着,“喜欢……”
*
夜幕变作画卷,繁星点缀。
外头寒意刺骨,一人站于殿外披着乌袍,脸上戴着银白色的面具。
“喜欢……”他喃喃道。
他止步于门外不再更进一步,可是只要在靠近一些,他就能在见到她了。
和她说话,和她拥抱,和她亲吻,和她……
太多太多的事情。
指尖刺入掌心,痛苦在内心蔓延,面具里大滴大滴的泪珠续成一团顺着下巴滚落,可他是罪人。
门还是推开了。
榆满躺在叙止身边睡得香甜,她紧紧抱着他不愿松开,黑影带进一股刺骨的寒风,榆满被激地朝叙止那边缩了缩身子,将他抱得更紧。
黑影看红了眼。
他快嫉妒到疯了,胸膛起伏不停,怒火在心头燃烧蔓延,无一生还。
“小满,小满——”他抖着手想去触碰她,“我该怎麽办才好,我也想要你的拥抱啊,你的亲吻,你的触碰,告诉我,我该怎麽办。”
指尖将要碰到榆满的脸时,突然一只手死死按住了他。
黑影这才把视线落在另一边的叙止身上,粗劣嘶哑的声音带着不甘,“你除了天天在她面前受伤,还有什麽用?”
他轻笑一声,擡手将叙止的手拨开。
随后倾身抱起榆满,他痛快的笑出声,“这会该轮到你嫉妒我了,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给我与她独处一会又怎麽了?总归会回来的,别那麽贪心。”
叙止躺在床上,意识在躯壳里挣扎。
“没用的,你以为我没有经历过吗?”黑影只是抱着她并不做什麽,怕吵到她睡觉,声音也轻柔起来,虽然声音并不算好听,“这两日是我唯一能和她接近的机会了,让让我吧,好不好?”
他声音带了一丝委屈。
接着,地底伸出无数的焦黑如炭的臂膀,炼狱爬出的恶鬼,指尖血淋淋黏在一起,他们互相推挤,极其虔诚地将双手托举。
他们嘴里哭着喊着,祈求着。
对叙止,也对黑影,“让让我吧,让让我吧,让让我吧……”
一遍接着一遍。
诡异可怖的回音蕩在屋内,呻吟着痛苦的祈祷,妄想去触碰那怀中的少女,可他们距离少女垂下的指尖只余半个指甲盖,便不再动弹。
不敢触碰,害怕触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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