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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坑坑洼洼,像是被什麽给啃食,撕咬的痕迹。

唯一好的便是那双眼睛。

但此时,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正死死瞧着榆满,像是要将她戳穿,看穿她内心的深处,看她面对这张脸时的反应。

黑影闪过一丝慌乱。

他吓得眼瞳急剧收缩,手脚冰凉,克制不住的害怕,他那麽丑,那麽恶心,没有面具遮住绝对会吓到她的。

必须转过身去。

不能吓到她。

可不到一瞬的时间。

下意识转到一半的身子却又顿住。

黑影将头擡起,双目死死盯着榆满瞧,张口说出话是那麽的令人毛骨悚然,“祂会一直监视你的,你需要自己摆脱祂。”

监视?

什麽监视。

榆满被吓得冷汗直冒,脸色惨白,就连耳中传来的电流声都有些被遗忘了,直到他的提醒,她才注意起那一声比一声激烈的电流声。

这比以往的哪次都要强烈和难受。

刺激着她的耳膜和太阳穴,浑身止不住打了个激灵,可就算这样,榆满也只是用力握住叙止的手不肯松开。

她牙齿已经将唇咬出了血。

鼻腔也温热一片,眼皮肿烫难忍,她大口喘着气,却还是靠在叙止的身边不愿离开。

监视……?

是系统在监视她吗?

叙止被她穿心那一天,她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像是冥冥之中天注定似的,而且她根本不会说出那些话来,长剑穿心利落地好似做过千百次一样。

丝毫不见犹豫。

她敢保证,那次的她绝对不是真正的她,许是妖魔附体,也许是——

系统!

她怎麽没想到呢?

系统这般在意任务结果,或许是它从中作祟附身了也说不準,毕竟她自己也搞不懂这系统究竟是妖是魔,在她的世界可从未有过系统一说。

她一开始被迫绑定后,就偷偷摸摸调查过关于“系统”的天书,可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说明他们世界或许并不存在名为系统的东西。

只是当时她大病初愈,惜命的紧,听闻自己只余下五年寿命便马不停蹄地下了山。

胸腔剧烈起伏,冷到肺的寒风让她浑身止不住打颤。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脑中的电流声一下比一下激烈。

榆满疼到蜷成一团,而那边的黑影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床沿边,他指尖摩挲,指骨死死捏住,像是在克制着什麽。

眼睛一眨不眨,好似并不知晓干涩。

在榆满看不见的地方,他嘴角蠕动了几下,牙关咬住,左眼却还是止不住的流下了清泪。

“第……次。”

他这麽说着。

接着,榆满突觉浑身一轻,原本疼痛难忍的身子被抛下,只余一缕轻柔的风自半空飘出,摇摇晃晃,飘飘蕩蕩。

先是头,再是手臂,接着是身子,最后带动了整个腿骨。

不是一般的灵魂出窍,也和当时系统让她脱离危险时的感觉丝毫不像。

就像是——

解脱。

原本束缚在她身上的绳索彻底断裂,她终于获得了自由,她从未想过以这个视角去看自己。

若是灵魂出窍,她也只能在身体的周围晃蕩,悬在半空看着自己。

可现在的她却整个脱离了身躯,像是有了实体,就连痛觉和感官也加深了不少,寒风吹在她脸上,激地她打了个颤。

榆满漂浮在半空,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可奇怪的是,床上的人居然还在痛苦的呻吟着,甚至还睁着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叙止。

可她眼底的情感却少之又少。

那是她,却又不是她。

榆满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複杂的感觉,她明明意识已然剥离开来,可那床上的少女却依旧做着她才会做的事情。

那眼神,那动作,无一不和她一模一样。

“你究竟是谁?”

榆满笃定“她”就是伤害叙止的兇手,果然,她便说自己绝对不可能伤害叙止的。

定是被妖魔附体了。

漂浮在空中的榆满缓缓落了地,脚下的触感是那麽的真实,她略过了黑影径直飞奔向床上那人。

也不管她究竟听不听得到。

榆满小腿磕在床沿,两手放在叙止的手掌上死死拦住,眼睛瞪着她,“鸠占鹊巢的狗东西!快给我出去!”

她气得眼眶通红,嘴皮子上下磕碰。

“我管你是妖魔鬼怪还是别的什麽东西,都赶紧从我身子里滚出去!我可不是好惹的,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接着她又蹙眉,一手拍上她的腕骨,“给我松开,你还摸,你往哪摸?你摸人家相公做什麽,你自己没相公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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