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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习溪,我气还没怎麽消,“拍什麽拍,我不要。”
他也看着我,眼睛虔诚地冒光,但不敢说话。
“时念。表哥,你舍得吗,习溪哥这麽可怜。”盛遣思也瞪着俩大眼珠子,两人四只眼睛在夜里冒着光,看的我发毛。
我边往樱花树下走边说:“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拍一张。就一张。”
他俩在我身后笑嘻嘻地眨眼,还以为我没看到,只是我善良不跟他俩计较。
“近一点。”盛遣思这个摄影师毛病非常多,和此时我头顶的樱花一样多,“你俩是有血海深仇吗,离那麽远。”
“你还拍不拍了。”
我站原地没动,习溪静悄悄地往我这边一点点挪。他挪了几小步,我不忍心看下去了,直接往右边跨了步,紧挨着他。
习溪好像被吓了一跳,扭头看我,而盛遣思正好按下快门。
“就你这技术。”我拿着盛遣思手机看照片,忍不住怼她,虽然她拍的挺好看。
照片中,我们的衣服互相摩擦,我直面镜头,被习溪的反应逗得咧着嘴笑,笑得像个二傻子,习溪扭着脖子微微低头看着我,头发上落了瓣粉白色花瓣。
被定格的那刻异常安静,暗黄的灯光像是那天海边的粉色黄昏打在习溪脸上。
身后的樱花开满枝头,像是一颗颗沉默发光的星星,习溪永远都是最明亮的那颗。
“记得把照片发给我,小思。”习溪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我旁边,说话的气息喷在我耳边。
“好。”盛遣思把手机拿回去,“要不要也发你一份啊,表哥?”
“我不要,丑死了。”我脱下外套递给盛遣思,转身朝公园里面走。
“你给我衣服干嘛?”
“热。”
“哦。信你才怪。”
在公园里呆了一个半小时,走走停停,一共没走出两百米。
盛遣思每看到好看的树或者风景都要停下来拍照,我和习溪跟在她身后,一个像摄影师,一个像大小姐的专职助理。
我累的坐在长椅上,摄影师换成了习溪。我打了个哈欠,问向前面忙着摆造型的盛遣思,“还没拍够啊,你手机内存都快不够了吧。”
“行了行了。”大小姐终于不好意思了,跟习溪道了谢,两人走过来。
习溪坐在我身旁,手臂上还挂着我的外套——大小姐嫌弃拍照不好看。
盛遣思终于不好意思,“等着,我请你们吃冰激淩。”
... ...只剩我和习溪坐在长椅上。
他的手无意识的摩擦着手臂上的我的外套,我俩都有些尴尬,但我确定我表现得肯定没这麽明显。
“小念,你想拍... ...”
他后面在说什麽我都没听见,刚刚盛遣思拍照的那棵树下,来了两个奶奶。
其中一个摆了摆手,对另一个说:“这好看你快去,我给你拍照。”
另一个笑着站在樱花树下,比着剪刀手。
一定又是那些纸沫,我眼前一片模糊。一片朦胧中,我看到了外婆和她朋友在樱花树下拍照,她们都很年轻,穿着漂亮的小裙子。
外婆的马尾扎得高高的,像稻田里的麦子被风吹的左右摆动还反射着正午耀眼的阳光。外婆拍完又换成那位好朋友。
一眨眼,她们的头发都变白了,变成我给她们拍。
后来,那位奶奶离开了,就在外婆去世的三年前。
突然想到,我现在也到跟朋友一起来的阶段了。
“你在... ...想外婆吗?”我又重新听见了习溪的声音,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球的另一端传来的,很闷,像是一只海鸥飞了好久才飞到身边,却始终隔着一层海浪。
我才意识到脸上已经糊满了泪水。
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别过脸擦掉,有些别扭的回道:“没有。”
“嗯,我知道,你总是说谎。”他轻声笑了下,“... ...总是对自己说谎。”
这人又来了,自以为很了解我,“狗屁吧,你臆想的。我这人呢,表里如一心直口快,就像现在我说我讨厌你一样。”
他沉默着挑了下眉。
“怎麽样,你觉得我现在是在说谎还是真的?”
“实话。”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上次,对不起,我不应该说你丢下过我。”
“... ...你从来都没丢下过我。”
“不,我现在就要丢下你。”我扔了句话,起身去找盛遣思。还没走盛遣思迎面而来,跟算好了似的。
我从习溪手里扯过衣服递给她,左右瞧了眼,问道:“冰激淩呢?”
她披上衣服支支吾吾的,“这,我没买到,下次下次。”
这俩人绝对是串通好的,简直人善被人欺,“走吧,吃饭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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