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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尹姝回头看了一眼,轻唤,“卫大人。”

卫骧应声走来,与她一同往窗柩纸内探,“此人是谁?”

“马三钱之妻,那日就是她闹着说孩子丢了,可马三钱与他母亲一口咬定孩子生下来时就是个死胎。”尹姝稍顿,“可民女倒是更偏信她一些。”

卫骧低声,“你何时信得準过。”

尹姝哑口无语,想辩驳可词穷理屈,先前是元娘,昨日又是梁齐氏,她果真是接二连三被人骗了还眼巴巴的给人说好话呢。

她又听卫骧道:“她手中的灵牌是谁?”

灵牌?尹姝又往前探了探,卫骧实在是好眼力,而她怎麽也看不清手中之物,见此估摸着道:“应当是她死去的孩子吧。民女见她还是清醒的,方才她见我来了时有动静,孩子之事说不準能从她口中问出些许来。”

尹姝这头与卫骧说话的工夫,马三钱又厉声高呼起来,“我说了我未杀人就是未杀人,就算是真的杀了人也该是刑部的大人来管。”

“我就是刑部之人。”蔡清懒得与他周旋。

马三钱眉眼一紧,可仍是嘴硬得一塌糊涂,自是不会在这儿档口松口,“胡言乱语,辽东的刑案皆由山东管,刑部的大人怎可能会在盖州,你莫在这儿诓我了,你说你是刑部之人便就是了吗?凭证呢?”

懂得倒是不少。

“你——”蔡清气结,他与卫骧来盖州之事除尹姝外并再无外人知晓,自然不会带上一衆人招摇过市,跟随前来的也不过七八人,皆被他派遣去各地查名册与盯梢盐商去了,个个分身乏术,否则查个马三钱还需他亲自前来?如今皆他们在暗中探查案子,他自然不会蠢到自报家门,可这马三钱实在叫他恨得牙痒痒。

“卫骧。”蔡清只能寻求他法,“这马三钱嘴硬的紧,我嘴皮子说烂了也什麽都问不出来,他再嚷嚷两声街坊四邻皆被他喊来了。不如你来,你管用些。”

卫骧眸眼微阖,眼底万般无奈,终是什麽也未说。

马三钱本欲松口气,可对上那双鹰隼般的阴鸷之目,话至嘴边磕巴了起来,“做,做什麽,我又没杀人。”

卫骧道:“只是问话。”

“要问什麽,我家事——”马三钱倏地一顿,癡愣愣呆住了。

只见卫骧掏出一块铜令,上刻“令”字,背了个面儿,赫然“刑部”二字。

马三钱腿一软,两眼冒金星,口中发不出声响。

还真当是刑部的。

“我,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马三钱这下当真慌了,若安上罪名入了刑部大狱,他这辈子别想出来了。

卫骧哪管他说什麽,往偏房瞥了眼,“将柴房门锁打开,把人带出来。”

马三钱面露难色,可还是跌跌撞撞跑去了。

这被震住的自然不止马三钱,还有蔡清,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卫骧,在他耳根子旁咬牙道:“卫骧,你哪来儿的刑部的令牌?我都不知,有这宝贝你不早些使,何须我在那废话了半日?”

他说五句,马三钱顶六句,卫骧一招令牌出手,马三钱屁也不敢放一个。

“借的。”卫骧并无过多解释,将令牌收了回去。

“那你借我使两天。”蔡清眼馋了,不自觉将手伸了过去,卫骧只当做没听见。

……

那妇人被马三钱带了出来,也不知被囚困了几日,腕见勒痕触目惊心,天日刺目,她不适地垂着头,只是手里仍旧捧着一块灵牌不撒手,灵牌破简,说是在柴房拾的一块烂木叶不为过。

马三钱赶忙解释,“她疯了,我管不住她,我是怕她乱跑才将她锁在柴房的。”

“我没疯……”谁知这女子说话了,应是许久未开口的缘故,她嗓声嘶哑,如锯木般刺耳。

“她就是疯了。”马三钱母亲一把攥着她就要往柴房去,“这几日她好不容易在里头待安生了,再放出来惹事可没钱给她赔这赔那的了。”

卫骧轻呵,“慢着。”他示意了尹姝一眼,尹姝会意,挪步走近,与面前女子道:“可否给我看看?”她意指灵牌。

女人紧紧抱着,不给尹姝碰。

尹姝又近了她两步,“我只看看,会还给你的,你孩子如何可与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找孩子。”

女人一听“找孩子”顿时擡起头来,浑浊的双目有了一丝明亮。谁知她那婆母又来插话,“找什麽孩子,孩子死了。”

“找孩子。”女人口中呢喃,真就把手中灵牌递了过来,那婆子在卫骧的威压下不敢阻拦。

尹姝接过,只看了一眼,便愣在原地。灵牌上刻着:

爱子马玉川之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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