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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单玉堂没敢再爬起来,“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大人放心,马三钱一死,即无人知晓此事了。”

听罢,他的语气才缓和些许,“那姓马的家里还有什麽人?又知道多少。”

“大人,他有个娘,小的也处理干净了,投井的。马三钱之妻是个半疯,不足为据,小的想着若是做得太绝反倒叫人起疑,便留着她性命了。”单玉堂见他缄默,心知自己的话被听进去了,大着胆子又翻起身来,“大人。”

“这两日寺中可有疑人进出山门?寺中有人值守,还能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将尸体丢到院中,是他本事过大还是你太无能?”

“大人,是小的失职。香客繁多,小的也难顾及周全。不过,禅院内人之往来小的心中有数,可因皆是商贾官流之辈,小的不好得罪,那夜发现尸体时便未搜院,只好等邬永昌前来行事。”单玉堂怕担罪,能将自己撇干净自是好的,“大人,可会是邬永昌在背后搞鬼?此人看着不露圭角,恐怕早想拿捏万海寺以正官身,昨日搜查之时,他恨不得掘地三尺非要搜出什麽来,连屋前枯井皆被他翻个底朝天。”

“东西都收拾干净了?”

“收拾干净了,所藏之处不会有人发觉。”

“嗯。”他顿了顿,想起陈年往事来,“不会是邬永昌,他管不了那麽多事,年轻时还有一番血气,如今不行了,这把年岁了,不如安安分分的等着致仕,不必上赶着掺和此事。对了,禅院后住的是什麽人?有多少客商?”

“回大人,二十几禅院,住着的客商有十三,其中盐商有五,多来自山西、山东、辽东一带的。”单玉堂想起什麽,在怀着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张纸来,“大人,这是名录,小的带来了。”

一只手伸来取过纸,万籁寂静,只有纸的簌簌声。他看了半晌。

“山东青州府……这是谁?从前没见过。”

单玉堂对他一眼认出感到讶然,没胆子再含糊,“是,是第一回来。”

“蔡家……青州府有如此一户盐商?本官怎麽没听说过?”

“哦,大人,他们是兄妹三人同行而来的,只录了一人儿的名。”

“这三人是什麽模样?”

单玉堂想也未想脱口道:“这三人容貌皎皎,非常人之姿,男的约莫二十三四,女的看模样还未及笄。”

黑夜中的人影呼吸一重,他不难想到两个人,下意识问了一嘴,“那女的可是仵作?”

单玉堂一怔,仵作?他连忙摆头,“不是不是,那姑娘着清丽夹袄,虽算不得奢华,可也不是寻常人家能买的,再则,那姑娘语态身姿宜然,倒还像个官家女子。”

“这几人与梁文道认得吗?”

“几人是梁文道死后才来的,应当不会认得t,这几人如今还在寺中呢,此事若真与他们有关,料他们也没那麽大胆子留下。”

“此事再查下去,再莫让人将事情传出去了。这几日让你的人安分些,莫要再露面。本官是看在你我皆出都司的份上才信任于你,你可莫要再叫本官失望了,再出事,本官可保不了你。”

“小的明白,多谢大人提携。”单玉堂见人并无再怪罪之意,安下心来,“应天府的那位大人可还好?还请大人也替小的多美言几——”

单玉堂还未说完,一道鹰眼厉色直直落在他身上,“这是你能问的?还不快滚。”

“是,是。”得了话,单玉堂岂敢多留,他跪得双膝酸麻,跌跌撞撞往屋外去了。

院门轻阖,这一方四角的天地又归于沉寂,屋内又响起一道脚步声,“大人,应天府那头催促了。”

“知道了,我这两日就回去。”他将名录投入烛火中,顷刻间被火苗尽数吞噬,只剩渣末。

“大人,这闹事之人来头不小啊,他将万海寺搅得天翻地覆,只怕他是沖着大人来的。”

他眉间一沉,“本官可折了一百贯钱与梁文道十之七.八的盐引,若能喂饱来人,割点肉也就罢了,怕只怕此人并非沖着这个而来。”

“大人之意,是应天府的人在查?”若是辽东与山东府有苗头,第一手消息自然在他们手中,他们不会不知。

座上之人沉默,气息愈发沉,确确实实有一人让他放不心来,“卫骧呢?确定在山东府?”

“那日小的派人尾随马车,几人是往码头去了。”

“还是谨慎些,他恐怕在此地布了不少眼线。应天府早先就递来消息,说要小心此人。他如此年岁便能坐上从三品的都督佥事,能是泛泛之辈?他这些年得圣上器重,却只因抓错了人,被贬至山东做个六品官,依本官看,此事没那麽简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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