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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骧倚靠在椅背上,两手交握双眸凝视,似在回想及其久远的事,“我父亲早年就已跟随圣上,随起义军伐前朝,他无暇顾及我,一直由乳母养育,后来乳母身亡,他便将我交由叔父代为照料,自七岁起我一直寄于王家,与薛易之自然认得,我与他也算得上一载同窗。”
尹姝诧异,她从未想过卫骧会突然与她说起自己过往,从他话中可见,他母亲也早逝……尹姝心头发酸,原来他自小父亲母亲便不在身侧,开国不足一年,他父亲卫骐也积劳成疾病逝,如此一算也是十余年前的事了。
“大人,你与薛公子既然认得,为何见面时如此生疏?”他若不挑明,她根本察觉不出二人是旧识,方才在茶楼时二人可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期间出过一些事儿。”卫骧长吐一口气。
尹姝鲜少从他面容上看到难言的挣扎。
只听他缓缓道:“八岁那年,他摔断了腿,是为了救我。”
“啊?”什麽!
薛易之是为了救卫骧才摔坏腿的?
薛易之跛足一事她早从青玉口中听闻,可怎麽也不会想到会牵扯到卫骧身上,明明看似是两个毫无瓜葛之人。
尹姝的意外皆在他意料之中,他继而缓缓道:“薛家不甘,寻上了叔父,叔父与婶娘替我又是赔钱又是赔铺面,薛易之与明珠原本是有婚约t在身,也是因此事而不了了之,后来父亲将我接走带在身侧,他知晓此事对薛家有愧,圣上登基后,父亲将原本要举荐给叔父的左布政使之位给了薛易之父亲,叔父也应许。”
尹姝想起青玉也提及过这事,年月许久,传至青玉耳中应当有了偏差,可事情确实是有这麽一回事,说是那年应天府的某位大人原本是举荐王惟善去布政使司,王惟善没去,这才引荐了薛怀仁。这就都能对上了,如此说来,那位应天府的大人正是卫骧的父亲卫骐。
“那后来薛易之入商道……”这不会也与卫骧有关吧。
“他本就是奇才,幼时在学堂,他的算学堪比夫子。那时薛家还未有大起色,上头又有他父亲施压,他若想行商坐贾比常人要难,那些年我随着父亲东征西战,结识了不少客商,便将人引荐给他。”
“薛易之知晓吗?”
“未明言,但他多少能猜到的。不过他能做到今日这般地步,是他的本事。”
“所以大人让我远离薛易之,实则是怕我牵扯进你二人之中?”她一直以为是薛易之为人不善,卫骧让她避之。
“这是我欠他的,要我如何偿还他都可说了算,他若想报複也未尝不可。”卫骧声一沉,“但我不希望他借你生事。”
尹姝擡眸,对上他清冷如常的眸色之中,气息有些乱。
卫骧并未再说什麽,垂眸打理起自己的事儿来。
他二人的纠葛确实複杂,那日去薛家别苑,薛大人待他可见如初,看似并无嫌隙,如今卫骧回了顺天府,两家也闭口不谈往事,可见其间应当还有许多卫骧并未说出口的事。
“卫大人。”院外传来脚步声,“薛家来人了,老爷请大人移步前厅。”
“薛家?”尹姝听着惊讶。
卫骧也未起身,“来的有谁?”
青玉一脸为难,“薛家都来了。”她一个个细数,“薛大人薛夫人,薛家二位公子,还有薛姑娘都来了。”
来得这麽齐全?怎麽觉得没好事,“怎麽这个时辰来?”再过半个时辰都能用膳了,谁家登门赶着这个时辰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尹姝与卫骧四目相对,看来府尹大人应当另有打算,“薛云筝来得倒是快,一个时辰前我才与苏玉珍说红湘未死,他这就坐不住要过来一探究竟了。”
卫骧收起卯册起身,“既然来了,就别想回去了。”
尹姝在一旁不由得打寒颤,“大人,那民女去收拾一番,随大人一同前去。”青玉见状就要跟上。
“青玉,你留下,本官有话要说。”
青玉看了看尹姝,有些纳闷,“是。”
尹姝疑惑,却也没来得及问出口。
……
木轮碾在石路上,咯吱的声响不绝。
“大人,方才……”
“咳。”身后是及时打断她的咳嗽声。
“哦,卫骧。”尹姝撇撇嘴,“方才你与青玉说什麽呢?”
“问那麽多做什麽,待会就知晓了。”
行吧,还有事瞒着她了。
二人才进厅前,便见厅堂中满满当当一行人,两侧坐开,堂中也稍显拥挤。
“昨日事态严峻,我也在派人查了,若是意外,那便是薛家、是易之的过错,我今日一早便训诫过他了,这生意做大了又如何,大小之事就尽数丢给底下人了?出事出在他头上,无论是不是他做的,他都难逃过责。”薛怀仁端着茶碗,半晌也没喝下一口,“王兄,此事若是人为,那必定要严查到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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