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页(1 / 1)
('
蔡清闻言失笑,“竟不想黄州也是风雅之地,还效仿应天府来了个黄州八楼。”
掌柜的笑着应声,“正是,若是客官有意,明日夜里燕春楼的头牌鹤雁娘子献艺,客官可去瞧瞧。”
还在出神的尹姝猛然一惊,她倏地上前,“你方才说,什麽娘子?”
掌柜的亦被她一骇,看了看卫蔡二人,又看了看尹姝,“鹤雁娘子。”这又是怎麽了?
尹姝双眸陡然发亮,“是哪两个字?”
掌柜的也不知这姑娘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如实道:“是孤鹤、归雁二字,姑娘可有事?”
“尹姝,你怎麽了?”蔡清上前查看她状况,她今日不知怎麽的,自方才下马车时就不对劲。
鹤雁娘子……是鹤雁,不是她……她听错了。
“没什麽。”瞥见卫骧亦投来探究的目光,尹姝故作无事笑笑,“没什麽,方才听岔了。”
“是不是累着了?”蔡清鲜少见她如此失态之时,“快些上去歇着罢。”
“好。”尹姝默默沉下气,与二人相告后,便往楼上去。
蔡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反正明日也要走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夜我们就去那燕春楼偷偷瞧瞧,如何?”
卫骧兴致缺缺,“不去。”
“你怎麽如此扫兴。”
……
尹姝合门推开窗,她这间厢房恰巧外接街巷,亦正对掌柜的口中的那座燕春楼,她眺望而去,只见楼间卷起湘帘红烛摇曳,丝竹声婉耳,还有隐隐吟唱,余音不绝。
黄州八楼……金陵十六楼……
此楼她也知晓。
若非孙淑兰偷梁换柱将她带出应天府,那金陵十六楼便是她如今的归宿。
金陵十六楼由教坊司管辖,可实则是为十六座酒楼,以南市、北市二楼为盛,其之盛况犹如朝朝寒食,夜夜元宵。她更知,其中的乐师多以官妓充陈,而官妓多是罪臣女眷,入官妓者,自朝中贵女沦落风尘,一辈子为奴为婢,不对,是贱民。
父亲还在时,他经手百十之案,十之二三被判以抄家,府中女眷便是被送至此处,几乎无能人经受,多是因不堪受辱而自我了断。
一想至此,楼中传来的吟唱声也染了几分哀愁。
掌柜的说得不错,一至戌时三刻,街中已无几人走动,沿路的火烛皆熄,远远望去,只有燕春楼上还依稀点着几盏灯笼。
“叩叩。”厢房外传来叩门声。
“是谁?”夜里若无事,卫骧与蔡清不会来。
“姑娘。”门外传来一道俏丽的女声,“来给姑娘送茶点。”
尹姝顺着门缝往外窥探,见一年岁与她相差无几的姑娘端着木托站在门外,她缓缓打开门,“你是?”木托上盛着几块糕点与一碗温茶,“这不是我的,姑娘你弄错了。”
“就是姑娘你的。”那姑娘笑着迈入她房中,“是与姑娘同行的那位俊俏公子让我给姑娘送来的。”
尹姝往屋外探了眼,卫骧屋门紧阖,并无动静,“劳烦你走一趟了,多谢。”
“应当的。”那姑娘笑笑,“这客栈掌柜是我父亲,栈中多男子,多有不便,若姑娘有所需,来唤我就是。”
“多谢。”尹姝颔首。
见屋内窗扉打开,那姑娘上前替她合上,“姑娘怎麽还开着窗,若是姑娘想早歇息还是闭窗的为好,那头要唱至亥时呢。”
“我有一事想问,城中街巷为何戌时三刻要熄火烛?”她沿途而来还是头一回听闻。
那姑娘笑意一收,往她身侧走了两步,压着声高深莫测道:“还能是什麽,自然是这个时辰后不叫人在外走动了。”
“为何?”
“只因有人夜里出行,却不知所蹤了。”
尹姝不解,“这二者又有何干系?”
“自然有干系了。”那姑娘板着声,“这一个月中走失了三五个人呢。”
走失了那麽多人?“官府不知吗?”
“官府自然知晓,还在查呢。”她往外看了眼,“方才我父亲应当也与你说过吧,夜里莫要出门,若当真要出去,与人同行才可。”
“好。”尹姝并未再多问,虽失蹤一事不小,可黄州亦有知府查案,他们也无权干涉。
“我还得去喂马,就不与你多说了,你早些歇息吧。”她说着,便将门带上。
“好。”
伴着凄凄唱词入眠,一夜无梦。
……
翌日。
“还是走得急了些,若非不可再耽搁时日,我非要再留一日,好去亲眼瞧瞧那鹤雁娘子,昨夜掌柜的说得天花乱坠的,这我就要说了,还未为官时,金陵十六楼我好歹也去过十楼,这黄州府的姑娘哪能与应天府的媲美。”蔡清下了楼,口中还念念有词,“卫骧,你说是不是?”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