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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只是随口问问。”他又没成过亲,又哪里懂得这些。尹姝觉着三人也不能干站着,没话找话道:“今日天未亮便遇见了迎亲,必是大吉之兆,案子又有了眉目,大人,这意味着今日万事顺……”
最后那个“遂”字被她咽了回去。
尹姝揉揉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迎亲队,她看到了什麽?
锣鼓为先,而应是八擡大轿紧随其后,可她眼前所见根本不是轿,而是一口被绑了红绸缎的……棺?
“大人……”是不是她还未睡醒,怎麽这都能看岔了?
“你并未看错。”卫骧知晓她要问什麽。
“这究竟是喜事还是白事?”她头一回见,若说是送葬,可无人披麻戴孝,可若是迎亲,谁家不擡轿擡棺啊。
卫骧见方才都敢憩在乱葬岗的尹姝此时躲在他身后只敢露出半张脸来,“死人不怕,怕这个?”也不是头一回了,先前在辽东时也被他惊吓过。
“大人,民女早已说过,死人无可畏惧,只是怕人装神弄鬼。”
“不是装神弄鬼。”卫骧与她耐心解释,“这应当是阴婚。”
“阴婚?何为阴婚?与死人结亲?”
“是。”
尹姝不解,“人都死了,为何还要成亲?”
卫骧一噎,头一回竟被尹姝问住了。
霍礼见状忙替自家大人给尹姝解释,“尹姑娘,这不过是些风俗罢了,家中有子早逝且未娶妻的,便行阴婚求个完满,不至于到地底了孤家寡人一个。”
人都死了,娶个妻就完满了?“那这配婚的女子从何而来?”
“这就有门道了,所寻的女子有死人亦有活人,若是女子也已死,那便请善蔔者算过二者生辰八字,若八字相符便挑个吉日结亲。就是姑娘所见这般送棺入屋,今日这便是死人配死人的阴婚。”
尹姝听得眉头竖起三丈高,“那还有活人配死人,嫁过去岂不是活活守寡?”
“正是。”
尹姝不懂,这是个什麽理,这岂不是白白毁了姑娘们一生。
三人说话的工夫,队伍已行至几人跟前,不过好在借着夜色黑无人察觉他们这儿还有人。尹姝盯着那口棺觉着后背发凉,走近了她才看清,那些迎亲之人脸上并无喜色,一个个面无神色地走着,恍若夜里的行尸走肉。
棺而顶系着红绸,而棺底缠的白布。
一红一白,放置一处,甚是诡异。
唢吶吹奏的本是喜乐,她再听时竟不觉欢悦,只有哀哀悲鸣与……淩乱的击打声。
“大人……”
卫骧微微挪步挡在了她身前,“怕就别看了,捂着耳。”
“不是,大人。”尹姝颤颤巍巍指着那口棺,“大人有没有听到棺中传来响声?”
“棺中?”
锣鼓齐鸣,掩盖了所有声响,可若仔细听,便能听闻棺中传来“咚咚”的异响,连她都听见了,可擡棺之人恍若未闻,一步步往前去。
“大人,这里头的人根本没死……”
第93章
林子深处有一茅屋院子, 断壁残垣围立,屋后还摆着并未收起的丧幡,屋前却是大红灯笼高挂、喜绸缠绕,尹姝替人殓尸之时都未曾觉得如此瘆人过。
“大人, 有两口棺。”尹姝躲在篱笆后, 指了指院中, 不必多想便能知晓另一口是新郎官的。他们方才一路尾随,跟着到了这座院前,只有陋室两间, 院中摆着破裂的大缸, 墙隅倚靠着杂七杂八的耕具粮食,可见是长居于此。如此破败的房屋看着实在不是什麽大户人家, 可这阴婚的排场倒是不小。
鼓乐班子已撤,屋内只有一翁一妪还有个看不出年岁的媒婆。
“快些将二人生辰八字烧了, 别误了吉时, 这柱香燃尽之前需由鸡鸣三声,这才算成了,明白了吗?”那媒婆递了两张黄纸过去,眼中满是精明,“此事你们知晓就好,莫要生了张嘴在外头乱说, 届时折的可是你儿子阴寿。”
“明白明白。”老妪佝偻着背, 接过黄纸烧了。
媒婆嫌弃地瞥了眼周遭,家徒四壁, 寻不出一个好物件儿来, “天亮前速速将棺下葬了,可别出了什麽岔子。”
“知晓的, 我们知晓的。”老妪看了眼自家老头子,哆哆嗦嗦从怀中的掏出个破囊。
媒婆看也没看一把夺过,拿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这一下便让她的强颜欢笑也挂不住了,“这里头才多少?”她嫌恶地将破囊一丢,“该多少是多少,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哎哟,黄娘子,您行行好,我们实在是没了法子,先前已东拼西凑将家里值钱的卖了换了二十五贯,如今真就没钱t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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