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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双唇被封上,确切来说,是被绵线缝上的,密密麻麻有数十道之多,她满口是血,此时那些棉线亦如根根血丝。她挣扎过,可被扯断的缝线并未给她活路,徒剩一道道血肉翻张的豁口,一片模糊。
尹姝惊愕地出不了声,这便是他们口中的阴婚?她不由想起方才听到的隐隐拍打声,原来……不是她不喊声,而是她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啊——谁!是谁?你,你们是何人!”风夜中,一道尖锐的厉声打破沉寂,随之三道身影急匆匆走出,见棺盖大开,衆人面色齐齐一变,走在最末的那老妪惊得都要昏厥过去。
尹姝并未因被人察觉而仓皇逃去,她只默默收回了手望向卫骧,“大人——”
卫骧回以她宽慰之色,“别怕。”
“你们这是做了什麽!”黄娘子一步三跑地来到棺前,怒目而视,“谁让你们开棺的,谁许你们开棺的!毁了,都毁了,这婚配不成了,开棺乃大兇之兆啊!”
这实在是荒唐至极,尹姝听得都觉着可笑,将一活人折磨至死她不觉荒唐,反倒因她们开棺便成了兇兆。
“你们究竟是何人!”黄娘子面目狰狞,忙将棺盖盖上,“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尹姝冷眸毫无波动,“那便去罢。”
黄娘子一愣。
尹姝继而道:“若是黄娘子不去,我替黄娘子走一遭,如何?谋害之罪,与黄娘子应当脱不了干系吧。”
“你胡言乱语什麽!什麽谋害?这是配阴婚,这姑娘早已死了。”黄娘子矢口否认,可眼神中已有躲闪,“阴婚,你可懂?死了的才配婚,一姑娘家的什麽也不懂就在此胡搅蛮缠,你快些走吧。”
尹姝咬着牙,字字忿恨,“那黄娘子可懂?死人是不会流血的。”
“我不懂,我说死人就是死人。”黄娘子不时往她身后的男子瞟去,这男子虽一字未言,可单就站在那儿,威严不容小觑引人震骇,她察觉事情不妙,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故作什麽也没发生似的与二老开口道:“该做的我都做了,余下的钱你们天一亮送至我那儿就是,时辰到了,我要走了。”
话才刚说完,黄娘子撒腿就跑,身后就跟有鬼似的。
她跑得快,可卫骧手中的短刃更快,黄娘子双眼一瞪,还没察觉是怎麽回事,就见一柄刀直直扎进了她的裙摆,刀尖没入土中足有四寸深,她被一绊一个没站稳,栽倒在地,刀子分明没扎到她,她却“哎哟唉哟”地叫唤起来。
卫骧走到她身侧,居高临下的威慑之姿叫人不寒而栗,“你便是买卖女子的掮客?”
过于直言,让黄娘子愕在当场,“买卖?什麽买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你又是什麽人,深夜至此究竟想做什麽?”
卫骧看了她一眼,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在人眼前一晃,连尹姝都未看清他便将其收回,一脸正色道:“我奉知县大人之命特查貍妖一案,今有七人下落不明,大人怀疑是你假借阴婚一事在暗中作乱,还请你随我走一趟。”
黄娘子挣扎的身子顿时不再动弹,她虽未看清官牌,可也觉着这世道应当也无人胆敢冒名行事,见人都寻上门了,吓得连连磕头,“官大人,民妇无辜,民妇什麽也不知,这姑娘不是民妇寻来的,送来时她就已在棺中了。”
“自何处送来的?”
“自……自……”黄娘子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一句话来。
卫骧也不说什麽,径直走到黄娘t子跟前,俯身握住剑柄,一把将其拔出。黄娘子见这淩厉的刀锋只在眼前三寸,吓得眼一翻惊恐出声,“啊!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她看着刀往回收了一寸,咽了咽喉,“我只是替人办事的,这姑娘也是他送来的,她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的我也一概不知。”
尹姝觉着这她话作不得真,“你方才还在屋内说这姑娘丧父丧母,你会不知?”
“哎哟。”黄娘子也觉得冤枉,“这也是东家与我说的呀。”
“东家?”尹姝看了卫骧一眼,她怎麽觉着黄娘子口中的这位东家有些熟悉,“这位东家是谁?”
“我又如何知晓,我见东家时他回回以一黑帕遮面示人,我不知晓他是谁。”
黑帕遮面?果然,与卫骧口中的那小贼所言一致,看来是同一人。
卫骧收回刀,“他人在何处?”
“我不知。”黄娘子摇摇头,“他并非黄州府人氏,平日都是他来我家中寻上我的,他手中有货才会来寻我,否则我根本不知他去向。”
“货?”尹姝拧眉,她管这活生生的人叫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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