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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望向他时双眸熠熠,可今只剩波澜不惊,“尹姝,你不必如此,如若心中不快,若心有所问,尽管问我。”
她眉睫轻轻翕动,有些不敢确信,“什麽都可问?”
“嗯。”
尹姝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把将要封起的心绪剖开一道缝隙,“大人要去见的是一位姑娘?”
卫骧看着她,并不迟疑,“是。”
“是大人的亲眷?”
“不是。”
“那她有恩于大人?”
“并未。”他应得尤为干脆。
尹姝一点点希冀褪去,他是克己慎行之人,除去亲眷姊妹,岂会将一外女留在身边,“那她是大人的……心中人?”
他望着她,眼底的缱绻化作了一汪春泉,他未喝酒,可似乎也沾染些酒气,“不是。”
他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外,可她如今已辨不清真假,而她并不想如此浑浑噩噩地沉沦,“那她于大人来说可是重要之人?”
卫骧稍顿,“算是。”
“有多重要?”此言一出尹姝便后悔了,她觉着自己实在荒唐,竟会问出这话。她在卫骧面前一直克己守礼,从未有过出格之言,今日是第一回,不过亦是最后一回了。
卫骧对此也不恼,“愿听实话?”
尹姝颔首。
“若她寻得良人,我便送她出嫁,若无,我便照料她一生。”
一生……他可知一生有多久。他并非会食言之人,他说一生,那便是真真切切连一日都不会少的一生……
她突然很想知晓,那位让卫骧都愿一生善待的姑娘是何人,她紧紧攥紧了手,“民女不知可有幸知晓,她是哪家姑娘?”
回应她的只剩风声,卫骧沉默了。
尹姝凄凄一笑,也是,她只是个外人,他为何要与她说这些。
“想来那位姑娘必有过人之处,这才得大人青睐。”她笑了,笑得明媚如春,卫骧看得心中沉闷,正要说什麽却被她打断,“大人,时辰不早了,您该赶路了。”
她欢愉时一口一个“大人”,满眼欢喜,疏离时亦会如此唤他,可恨不得将他推开。
霍礼走出客栈,见到尹姝时微微颔首,“卫大人,蔡大人歇下了,我们也该动身了,该赶在他们之前赶到武昌府。”
“嗯。”卫骧没有动,“你速速备马。”t
“大人,属下觉着马车——”
“备马!”
“是。”霍礼看了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霍礼一走,又只剩他二人的静寂。
尹姝不知再与他说些什麽,她只想回去,“大人,天快亮了,民女一夜未眠,想先去歇息了。”
“尹姝。”他唤住她。
“大人可还有要事?”她的声音已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意,她怕自己若是再不回屋,眼中都湿润便要流露于他眼前。
“我需得先行一步。”他眼中坚定,不疑有假,“待日后时机成熟,我定会与你解释此事。”
尹姝颔首,“好。”今夜的卫骧似乎与往日不太一样,可她也无心再细究了。
“你只管信我就是,我不会欺瞒于你。”
是吗……
她故作不在意地问道:“大人,那时机何时才能成熟?”
是下月,是明年,还是十年……
她没等来卫骧的回应,这一回他又沉默了。
她凄凄一笑,不再多言。
他连一生都能给旁人许诺,而在她这儿,却连一个时日都应不下。
“大人,时辰不早了,您该动身了,民女先退下了。”尹姝福了福身,转身往栈内去。
“会有那麽一日的。”卫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背对着他,伤愁终是在无人所见之地汹涌而出,一滴清泪自她眼角滑落。
“嗯。”她知道。
她知道会有那麽一日,可她不能等,也不会等……
第99章
燕春楼外, 宾客盈门,尹姝就站在楼外,看着衆人纷至而来,诸位皆往内走, 只有一人逆着人流垂头丧气走出, 手中还捧着一纸包。
尹姝了然, 撇了撇嘴,“大人这是被赶出来了?”
蔡清昨夜酒醉,醒来二话不说便去街上买了糖炒栗子, 拉着她就来燕春楼, 纸包的热气还未散尽呢,便灰头土脸地出来了。
蔡清苦笑, “赶?人都没见着,只有她那名叫画眉的婢子在, 说是今日不见客, 劳烦她将东西带进去她也不乐意。”
尹姝瞥了眼纸包,实在不忍心,“鹤雁娘子不吃栗子的。”
“是吗?”蔡清狐疑,不太信她,“你怎麽知晓?”
尹姝一脸坦坦蕩蕩,“自然是鹤雁娘子与我说的。”
“那你怎麽不与我说?”蔡清洩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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