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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听到了她的呼声,若那时他警觉,她便不会出事。

是啊,他分明早已听到了她的声音,他为何没有察觉。

她是不是也认出了乌骅的蹄声,这才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可她等不来他的回应。

她是该有多绝望……

尹姝……

若他昨夜未留于武昌府,他便能早一日赶回,就不会有而后之事。

若他根本没有前往武昌府,也就不会出事了。

他这才明白,为何自昨夜起他三番两次心口刺痛,疼到抽搐窒息不能自已,犹如心头缺失了一块。

原来,是他将她弄丢了……

第102章

阵阵血的腥气混杂着腐肉恶臭扑面而来, 尹姝屏着气幽幽转醒,入眼的是满目血腥,几处血块凝结垂挂于她颊侧。

她想坐起身,可根本无济于事, 就连臂膀也伸展不开, 她身处逼仄, 连侧身都是妄想,双手覆于腹前却被绑上麻绳,就连双足亦然, 根本动弹不得, 口中被一麻布塞得满满当当,只剩呜咽。

周身颠簸, 她似乎被置于一车板上。

指尖微动,在身侧摸了摸, 手中传来黏腻的感觉, 似是一块死肉,肋骨宽长而密实,倒像是诸如牛羊豕肉此类的牲口。

周身密闭紧实,若是猜想不错,她如今应当是被困于牲口腹中。能容下她全身,兴许就是牛腹。

浓郁的血气铺天盖地而来, 她闷呛了几声, 沉闷的气息压得她喘不上气来,若是藏之于牛腹, 那必然有缝隙。

尹姝摸索着, 终是在左侧找到了牛下腹,腹肉被棉线缝口, 只留下点点豁口,她将指尖伸入缝中,用尽全力贴近,借着半指大的缝口拼命喘吸着气。

天光自缝隙中漏出,她看得清清楚楚,旭日已升,已然白昼。

她的心兀自沉下。

自她被掳,已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不知蔡清有没有察觉她不在,也不知卫骧可有回黄州府,他会不会来寻自己……

阿姐呢,若是知晓了会不会又哭红眼。

事发突然,夜里又无人瞧见,就连她也措手不及,除去那只被她砸碎的汤盅再无其他遗落于巷中。

如今眼前是一片密林,应当是在城外,她也不知自己被带到了何处……

此时若要逃出险境,时机实乃渺茫,在还未摸清对方底细前还是不可轻举妄动。

又不知过了多久,颠簸不见,木车渐渐停下,她不敢再动。

突然,她被淩空擡起,又转而被随手丢置于另一车板上,即便有牛腹垫身,可她还是被硌得后背作痛。

外头隐隐有声传来:“东家,货到了。”此声她听着耳熟,正是昨夜掳走她的男子。

她眯起眼透过缝隙望去,见一六尺男子面朝于她,鹰头雀脑短鼻塌陷,那双螺眼皮肉耷拉尽是贪婪。

东家?他口中的东家与常延所说可是一人?

尹姝试图够着目光去窥探另一人,却只能瞧见一背影,身着黑布道袍,不似商贾,看不出是何身份。

“货?不是与你说了近日不要再动手,府中已在查此事,你还弄出动静,是想害死我?”对面之人稍有不悦,可步子还是渐渐往她这处走近。

“东家,小的做事谨慎并未有人察觉,而且我瞧这女子面生不是黄陂县人氏,衙中不会深查的,她一身粗布麻衣,不是什麽富贵人家,家中寻个几日也就作罢。过两日小的再备一身形相似的女尸丢在后山,只当是自己失足落崖而亡,此事不就揭过去了!”他憨笑了声,“小的与您说,这女子可是这几日下来模样最上乘的,小的瞧着值当,这才将人给东家带来,东家要不掌掌眼?”

尹姝听得心中骇然。

话音才落,一把尖刀便刺入牛腹之中,顺着缝合的棉线破膛划开,尹姝见此慌忙阖眼假寐。

一只满是厚茧的手覆上她的面容,似在擦拭着她脸上沾染的牛血,尹姝强忍着不适未动。

“东家,如何?”男子癡癡笑了两嘴,得意至极。

另一男子俯身打量了几眼,满意一笑,“是还不错,此事做得倒还算称我心。”

“嘿嘿,东家,那这——”他搓搓手,舔唇示意。

“酬劳自然少不了你的。”男子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面钞递到他手中,“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知晓吧。”

他迫不及待伸出手将面钞揣入怀中,“知晓知晓,小的绝不会透露东家蹤迹半个字。”

“洪归如何?”

“回东家,洪归已认罪,那姓黄的婆娘也没少遭罪,若她还能活着出来,小的便将她——”他在颈间比了比,杀意四起。

“哼。”黑布道袍男子冷笑,“这贱人险些坏我大事,死不足惜,除却知县那些鼠辈可还有谁在背后作乱?这妇人虽说没什麽本事,可这些月来并未出过岔子,那知县也是个废物,他能有这本事查到?害我白白折了个洪归进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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