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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昭清无心再从他这揣测卫骧处境,她二话不说,推开门走了进去。

若卫骧真出事了,她难辞其咎。

屋中点着香炉,檀香暗度,香气四下弥散,沖散了不少血腥气。屋内寂然,再无旁人。

尹昭清回身,见背后的门不知何时被合上,眉心蓦然一颤,她愈渐冷静下来。

待想明白来龙去脉,她轻笑了一声。

她实在蠢笨,又被他骗了一回。

尹昭清压着胸膛中的怒意,毫不留情转身离去。

“水……”榻上传来声响,气声弱地仿若不可闻。

尹昭清正要迈开的步子又停下,她踌躇片刻,无奈叹了声气,折回身去。

她还是易心软。

案上摆着茶盏,好在仍是温热的,尹昭清沏了一碗端到榻前。一日不见,卫骧气色已回了三四分,可因唇角还余留着未来得及拭去的血丝,倒又显虚弱了些。

有些话她压在心口良久,可在见到他这模样时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她将茶碗放在榻旁,“民女知晓大人醒了……屋中无人照料,想来大人吃口茶水也已然不费事,那民女就将茶碗搁在榻旁,大人起身时莫要忘了。”

说罢,她直起身欲走。

而下一刻,她的腕间便多了一只手,紧紧攥着她。

尹昭清浑身一震。再回首时,便撞进一双虚弱却充溢着温情的眼眸。

她慌忙避开目光,冷声道:“大人还真是屡试不爽,一回又一回,将民女骗得团团转。”

“这一回是真的!”他就知晓她还在为此事气恼,“昭清,我并未骗你。”

“急火攻心是真。”他一顿,“想见你亦是真……”

尹昭清心口微滞,气息不自觉而急促起来,她试图抽出手来,可不知他哪来的气力,见她挣扎,攥得更紧了。

“昭清,我伤口疼得紧。”他拧眉捂着胸口那道伤,方才二人僵持之时似乎被撕扯到。

尹昭清见他额间挂着薄汗,不敢再动弹。

待她再无挣扎要走之意,卫骧才缓缓松了手,他瞥了眼茶碗,意图一目了然,低着声道:“昭清——”

尹昭清轻嗤了声,“大人方才力道大得紧,如今却是连茶碗都端不动了?”

卫骧直直盯着她,眼底满是笑意,“秦老先生叮嘱,让我不得起身动弹。”

尹昭清知晓这些不过都是唬人的说辞,可见他连说句话都要喘上几口气时,终究是败下阵来,她从桌上拾了只汤勺,舀了一口水递到他嘴边。

先前给他喂药皆是她亲力亲为,只是那时卫骧还未醒,她并未觉着有什麽,而如今卫骧这般灼热的目光黏着她,这碗水也滚烫了起来,惹得她手中不稳,半勺水晃了出去,滴落于他后颈沾湿了衣襟。

“对不住,大人。”尹昭清懊恼,忙取了帕子给他擦拭

“昭清,是我对不住,我不该瞒着你的。”

尹昭清擦拭的手一顿,她恍若未闻,自顾收着帕子递到一旁,并未看他一眼。

“昭清……”卫骧有些慌了,他倒宁可她恼他斥骂他,也不愿她如眼下这般毫不在意似的一言不发。

“这是大人的事,大人既有安排,民女自然不会过问。”

身上的伤口又作痛起来,卫骧疼得连指尖都擡不起,“昭清,我只是怕你担心,才不敢与你说,况且,你是知晓的,我做事有分寸——”

“分寸?”一听这二字,尹昭清胸膛那株以蚕食怒意而生的火苗複燃,似要将她的理智吞噬干净,“于大人而言,何为分寸?”

“大人孤身在覆舟山中与人斡旋是分寸,还是被火铳所伤是分寸?是那几枚铜箭就差半指便伤至心肺!亦或是大人血流不止只剩一口气是分寸!!”

他瞒着她也就罢了,可那些伤无一是假,刀刀致命,他给自己下了死手,根本未留余地!

她眼中微红,眼角的湿润看起来有几分委屈,她牙关哆嗦,身子在止不住发颤,那一颗泪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口一阵慌乱,他试图宽慰:“昭清,我没事的,你莫怕……铜箭被我避开了,不会伤及要害,火铳亦是,只是伤口瞧着骇人,并不致命,况且我先一步服下过止血的伤药,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卫骧!”尹昭清厉声打断他。他服下伤药尚且如此,可若是未服下呢,他是不是就要死在那处?

“昭清。”卫骧忍着剧痛擡手抚上她眼角,替她拭去将欲落下的温泪,“我不知去的是你……对不住,是我吓着你。日后不会了,我发誓这必然是最后一回。”

“若是乌骅不曾寻我,大人又要瞒我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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