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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绝了?”胡遂安唇角噙着玩味,“还是你亲眼见着人死在你眼前了?”
“我……”那自然是没有的,“那依你之意,当年有漏网游鱼?可一年前刑部四品官之上重则抄家,轻则流放,女眷被送入教坊司,据我所知,侥幸茍活的如今也寥寥无几,还有谁能有这能耐?”
“旁人是没有,可卫骧有啊。”
万木春不解。
“卫骧是什麽样的人,你我再清楚不过了。可近段时日他实在判若两人,又是卑躬屈膝来京中求人,又敢让人重伤于他。你仔细想想……他举目无亲,且挚友寥寥,能让他做到这份上,会有谁?”
万木春沉默,卫骧先是为了一桩强.掳少女案大动干戈,而这回救下卫骧的偏偏又是一女子,若二者是同一人,便不言而喻了。
万木春失笑,“没想到还是个情种。”
胡遂安见他终是会意,挑了挑眉,“那女子必定还在应天府中,且与一年前的事儿脱不了干系,多花些心思去查,这可不比对付卫骧容易多了?”
“我这就去。”
“不过……”
万木春步子一顿,“不过什麽?”
“我总觉着他重伤一事没那麽简单。他九死一生,又搅得京城天翻地覆,只是为了查个火铳?”胡遂安啧声,“这实乃大计小用啊。”
“他必然还憋着一肚子坏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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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殓房。
“三姑娘,这字纸我们都写了一日一夜,还不够吗?”唯恐被人查至家中,他们便躲在义庄中行事。于回舟看着手边满满一摞纸,累得直揉捏着手腕。他原以为自己想的这招已然够损,却不想与她相较,还真是相形见绌。
昨日她将字条皆藏于有豁口的竹筒中,随之又去寻来了路上的弃犬,将竹筒绑在犬身上,只那麽奔走一夜,如今真就遍地皆是,没有一条街巷落下的。听闻今日尹府与巡城司的差役都气疯了,连拾了三个时辰都未将字条拾完,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根本压不下。
昨日她说想将事儿闹得更大些,他原以为也只是再誊抄些送去各家各户中,却不想她实乃熊心豹子胆,还竟敢将手伸向宫中。各官上大朝的必经之路她都不放过,不少小太监还在洪武门外拾到,这也罢了,她竟连出宫倒夜香的车辇也不放过。
“这些足以了。”尹昭清麻利地将字条卷起。
“你这些又是要做什麽?经这麽一遭,今夜城中必然严查,想再如法炮制恐怕难了。”于回舟见她还给字条还封了蜡,不由问道。
“我知晓。”尹昭清手中不停,“这些不送入城中。”
“那送去哪儿?”
尹昭清淡淡:“秦淮河。”
于回舟一愣,内城几近是围水而建,秦淮河不仅流至外郭城,内城之中亦又不少分支,她还真是一处都不落。
“三姑娘既然要查案,为何不去寻卫大人?”他虽未问过,可经这两日之事也约莫猜到了些。
尹昭清手中忽而一顿,“如今查案,不但不能奢求刑部与督察院相助,还需得时常提防他们在背后阻挠,卫大人虽能牵制他们,可他终究是臣……万事需由圣上开口才是。”而今城中人心惶惶,圣上若知晓必然坐不住。
“就算圣上开口查旧案那又如何?案子必然又落在刑部与督察院身上。他二者与各官署沆瀣一气,连文书都敢篡改,还有什麽是做不出来的。”
尹昭清指尖一紧,手中的纸被揉捏成团,“走一步看一t步。”
叩叩,叩叩。
方才谈论过于忘我,根本没察觉屋外的动静,二人相视一眼,于回舟便起身将一白布盖在案上。
“何事?”
屋外的差役回道:“于先生,姑娘,小的来给二位送晚膳。”
于回舟打开门,这才察觉屋外天色已沉,二人竟又待了一整日,“给我就是。”
差役看了看于回舟,又看了眼他身后横七竖八的尸首,不禁咽了咽喉,“于先生要在殓房中用膳?”
“仵作在殓房中用膳怎麽了?”于回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将食盒接过,“下值了便早些回去。”
“是。”那差役得了令还真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你先歇一会儿。”于回舟将食盒递到尹昭清手边,想起前些日子他让人姑娘连夜验尸,也不给人管口饭吃,不免有些愧意。
尹昭清也不与他客套,走上前打开了食盒,却见碗底压着一封信。
二人面面相觑。
于回舟谨慎地将信取出,信笺上空空如也,一笔未留,连给谁的也不知。他就要掀开封蜡拆信。
“于先生,是我的信。”尹昭清忙将信从他手中拿过,紧紧攥在手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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