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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骧静默了半晌,缓缓道:“五年前。”

朱兴瑞眯了眯眼,“你说什麽?五年前……你可知那时他还并非至左相之位。”

卫骧开口:“可也已是右相了。”

“证据呢?密函中皆是你一人所言,朕问你证据呢!”

“假以时日臣定能将证据双手奉上。”

“那就是还未有证据了……卫骧你何时变得如此心急了!你可知你这些话意味着什麽?”朱兴瑞掠了眼案上堆摞的奏章,眼眸沉得要滴出墨来,“中书省统管六部,掌朝内外政事,这些年来内外诸司上封事,奏章必先呈于中书省取阅。你举证左相谋私,就在与朕说,这些奏章也不过都是左相想让朕看到的罢了!”

卫骧缄默未语,可这番沉默无异于回答。

“好啊,当真是好的很!”

“朕三番两次将汪广阳调回中书省任命右相,不过是想让他牵制左相,如今看来也是个不堪重用的。中书省执掌朝政命脉,若腐之其中,我大明岂非鱼烂取亡!他是不甘于左相之位想将朕取而代之了吗!”朱兴瑞一把挥落案上的奏章,几折扬散,上面的每一字都尤为讽刺。

一旁的云奇连忙跪下身,捡拾起地上散乱的奏章,“圣上息怒。”

他岂会不怒,开过初时至今十二年,他步步为艰,将至稳固之时,有人告诉他如今的万象欣荣皆为虚像,他的大明朝堂早已如槁木,岌岌可危。

“刑部谋私篡改旧案,督察院中饱私囊,连他二者都已作中书省之虎伥,那其余衙署官府呢?莫不是早已在朕眼皮子底下早成了他胡凡庸的爪牙,终有一日朕要养虎为患自食恶果不成!”朱兴瑞看着丹墀下的卫骧云奇二人,悲凉氤氲,“胡凡庸乃李善常举荐为太常少卿,难不成李善常也是他党羽早已包藏祸心?若人人得以如此,那朕究竟还有谁人可信……”

云奇将奏章摆正于案上,又在一旁跪了下来,“圣上息怒,李大人之忠心,日月可鑒,他随圣上征战多年,并未起过异心。”

“并未起过异心……”朱兴瑞冷笑,“说得当真好听,可既然人人都是忠臣孝子,那些奸佞之人又是从何而来!”他指着卫骧愤慨,“连你都敢给朕阳奉阴违!”

“臣不敢。”卫骧垂首。

“不敢?”朱兴瑞哼声,“你敢!你怎麽不敢!你如今都敢欺瞒朕了!卫骧,你早已在查仲孙贺一案,不对,应当是尹性之案!你回京后处心积虑,你敢说不是为了这案子?你与尹家之女早已相识,便早已暗中谋划着要重查此案了是不是!你早在前去山东之时就已存了欺瞒之心。”

卫骧一五一十道:“那时臣并未与她相识,也不知其真实身份。”

朱兴瑞冷笑了几声,“那时不识,可后来呢!你回应天府调派人马寻人也是为的她,回京述职时朕也问过你,可是带了一女子回来,你还竟假借旁人之名搪塞朕!这些时日你也是将人藏得好啊,竟瞒了朕半月之久,若非前两日胡府出了那麽大的事儿,你还要瞒朕到几时!”

卫骧伏身,将头埋进玉石砖上,“她身份不便,过于招摇恐遭杀身之祸,臣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圣上恕罪。”

“无奈之举……”这些话他从卫骧口中听多了,如今是再也不信了,“隐瞒身份是无奈之举,那你借朕之手彻查各署火铳是无奈之举!又借着朕除掉滕子盛与邓庭玉也是无奈之举?还是说如今你坐上这锦衣卫指挥使之位也是无奈之举!”

“卫骧,你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卫骧言辞恳切:“臣知错,还请圣上责罚。”

见卫骧这是认下了,朱兴瑞心中的气焰顿时堵在胸口无处发洩,“来来回回,你便只会这几句,你是当朕舍不得杀你吗!敢如此明目张胆算计到朕头上的,把朕当作棋子的你是头一个!别以为朕看不出来,被火铳重伤一事也是你自己所为而嫁祸于人,是不是!”

云奇在一旁听得直渗冷汗,他就从未见过如卫骧这般胆大且不要命的。

朱兴瑞知晓卫骧心思深,却不知已到了这地步,“你借此苦肉计让朕心愧而封你锦衣卫指挥使之位,好借此正大光明地查尹家的旧案是不是,你是算準了朕前些日才给你封官而今不敢革你的职吗!卫骧,欺君之罪,朕可抄了你卫家!”

卫骧眼梢微动,但面色未改,一如他素日的从容镇定,“回圣上,卫家亲族寡薄,卫家上下唯有臣一人了,圣上若是想抄家,只需杀了臣便是。”

“卫骧,你——”朱兴瑞怒气填胸,剎那攻心,气得指着他的手都发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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