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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昭清垂下眸,声色有些淡,“并未,只是赌一把,看看他可还有未泯灭良知。”
看来也并非是个会为了己利而舍弃家人性命的人。
她在应天府的这些年月里也未去过观音山,一路便由蔡清带着,这一路泥泞,连留下的脚印也顾不上了。
二人走了约摸半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
“白日里我派人打探过了,胡遂安的坟就在半山上。”蔡清擡手往山上某处一指,好在这是胡家祖坟,早年便铺了石阶,这才使二人上山之路并不艰难。
前面几人的身影早已不见,蔡清只得拉着尹昭清加快了步子。
忽而,夜空中传来一声鸟鸣,蔡清步子一顿,那鸟鸣未绝,又连唤了两声。这声在雨夜中尤为突兀。
蔡清转而带着尹昭清往左侧的山路走去,“我的人说胡家人往左去了。”再看看地上的杂草,确有被人踏过的痕迹。
尹昭清摸着黑往前去,不敢大喘气。
这山路似走不到尽头似的,他们足足走了两刻,可越走越深,回头已瞧不见城中的灯火。
“我们应当快到了。”
突然,她脚下一顿,不知绊着了什麽,她身形一晃,就要往前栽去,蔡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小心。”
尹昭清缓了缓神,连忙蹲下身来,她往地上摸去,在触及一阵柔软时,她猛地顿住。
“怎麽了?”蔡清也不敢轻举妄动。
尹昭清擡眸,“死人。”
“什麽?”蔡清一愣,也顾不得什麽,从怀中取出一支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往地上一探,在看清地上之人的面容时,他面色一变,“阿福。”
尹昭清见他神情大抵猜到了这是蔡清的人。
人在半山出事,应当是被胡府的人察觉了。
蔡清执着火折子往四下探了探,身子又顿住。这一回尹昭清也看清了,一旁的地上还躺着两人,胸膛之处皆有一豁大的血口,此时还隐隐渗着血,应当才死不久。
蔡清正起色,将尹昭清护在了身后,“别怕,我在呢。他们只有两人会武,我带了十余人,不足为惧。”
“人应当才死半盏茶。”尹昭清出声,也不知是因山中夜里寒还是因方才见着几具死尸,她声色有些不稳,“他们应当走不远。”
他们又顺着山道往上走,可越往上,蔡清的面色愈发难看,几乎每十步就有一具尸体,无一不是自家府里的人,他们的胸膛或是脖颈处都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皆是一刀致命。
这身手哪里只是府邸的普通护卫,分明就是私养的暗卫。
蔡清不敢轻敌,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尹昭清又往前走了两步,脚步突然一顿,猛地收了回来,“大人,这儿。”
蔡清走过来,火折子又是一探,只见地上躺着两个黑衣人,满身鲜血,被雨水来来回回打湿,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是两张陌生的面孔,“是胡府的暗卫。”
蔡清在鼻尖探了探,见已无气息这才松了口气,“人都已死了。”他将其中一人胸口的弩箭拔了出来,见的确是府里的箭,这才将其收起。
他起身往周遭看了眼,地上七七八八躺着不少尸体,府里的人几乎都折在这了。
“胡府的人呢,藏哪儿去了?”放眼看去,这里只有这一座碑,若要藏身,只能往后面的山林去,蔡清俯着身,细细辨别着地上的足迹,“怪了,这几人怎麽如凭空消失,什麽也没留下?”
尹昭清没有一同寻足印,她只是死死盯着那两具尸体,缓缓走了过去。
“怎麽了?”蔡清察觉她异样,他不放心她,跟了过了,“方才我探过了,已无鼻息,已经死了。”
尹昭清没有就此停下,她走上前蹲下,她将其中一人的眼皮撑开,将火折子递到那日眼前。
只见那尸体的瞳眸猛地一缩。
尹昭清面色大变,惊呼道:“大人,人没死!”
几近是话音才起之时,地上t之人突然乍起,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径直往尹昭清胸膛刺去。
她本是半蹲着身,此时躲避不及,人就要往后栽倒。蔡清回神及时,一手将尹昭清提起,一手挥起刀刺了过去,堪堪接下黑衣人这一刀。
来人哪里还有半分死态,若细瞧便能看出,他身上的血迹是假,他身上连一处伤口也无,他看了眼尹昭清又将目光落在蔡清身上,“蔡大人,方才跟了一路吧。”
蔡清见人认出了自己,也不愿与他废话,挥刀就往人身上劈去。
这黑衣人的确身手了得,他只三两下便躲过了蔡清的刀,抽身的工夫竟还向尹昭清刺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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