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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这般的压痕,整个内洞中足有七八个。
“看这模样,应当是些装着重物的大箱匣,且长年累月摆放于此,不出所料,应当也是近两日撤走的。”尹昭清看得眉心一紧,“大人觉着箱中装有什麽能留下如此压痕?”
“能如此沉的,多半是钱贯。”可想了想,胡凡庸放那麽多铜钱在此做什麽,若是换作面钞,只这一箱,便足以一家子携带而逃锦衣玉食一生了。况且这面钞在洞中易受潮,根本存不住。
“不对,还有铁器与铜器!”蔡清改口,“这是山中的密道,雨季时尤为阴潮,胡凡庸不会将易腐坏的东西藏之于此。生铁与铜器分量沉,又不易腐蚀,藏在这儿最合适不过了。”
生铁。铜器。
蔡清脑中如有一声惊雷炸响,“火铳!”
他起身往内洞中看了又看,只单看这压痕便有八箱匣,这一箱匣能装百枚火铳,若是还有箱匣堆起,那这少说也有数千枚。
胡遂安手中的那枚又算得了什麽。
他们一直都弄错了,原来私藏火铳的并非是胡遂安,而是左相胡凡庸。
数千枚……他这是想做什麽?是想谋反不成?
第 147 章
二人沉默无言, 暗道中唯有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蔡清不时地看向身侧之人,可她只是低垂着眉眼,看不出神色, 似乎眼睛都红了, “昭清……”
她喉中有些哽咽, “大人,我没事,我心中有数。”
父亲莫须有的罪名, 尹家被抄, 阿姐家中被牵连……这一切似乎都寻到了答案,除去父亲查到左相私藏火铳, 她似乎寻不出第二个缘由。
蔡清试图从怀中取一帕子来,可身上早已沾湿, 他只得作罢, “你放心,待出去后,我定会让父亲禀明圣上,不会让他逃了的。”
她微微颔首,父亲死前销毁了手劄,只是不想再让更多人牵连其中, 没想到如今她也走到了这一步。
如今她才真真切切明白, 来应天府时卫骧所言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何意,她还未彻查到底, 便已死了那麽多人, 可似乎又没有尽头似的……
尹昭清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先寻人要紧。”
蔡清却是一脸凝重, “又到岔路了,我们走哪儿头?”
尹昭清往三个洞中探了探脑袋,伸手不见五指,还隐隐有回声。她在髻间摸索了片刻,将一支木簪取下,用火折子点上,只见簪尖升起一丝袅袅白烟。
蔡清就站在她身侧,立马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是沉香木?”
“嗯。”尹昭清颔首,她侧过身,在暗道中留了可容一人走过的空地,她举着沉香木簪,静静看着那股升起的白烟,等了半晌,似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风拂过,那原本笔直而上的白烟微微向前倾去。
“这暗道不见天日,若是无清气,我们早闷死在其中了,这里岔路虽多,但不会条条通向山外,我们来时洞口未封,这气必然会顺着暗道通向另一头。”
她将那一点火星撚灭,将簪子又簪入髻中,毫不迟疑道:“是前面这条路。”
蔡清有些惊异,与她相识已有数月,明知她的本事不浅,却总被她惊喜到,“你还知晓这个。”
尹昭清勾了勾唇,并不觉着这是什麽事儿,“是我阿娘教我的,外祖父是沈家旁支一脉做香料买卖的。幼时她与我说过,有位在山洞中迷路的商贾就是以此法脱险——”话说了一半,她便停了下来,“大人,有血腥味。”
蔡清不疑有他,连忙快了几步往前去,只在十丈远处停了下来。她紧跟上看去,只见地上躺了五具尸体,血口翻张,面色已泛青。
尹昭清蹲下身翻看着尸体,四肢曲起还有一些柔劲儿,连尸斑都还未生出,“大人,人都是半个时辰前死的。”
“半个时辰?”蔡清扒开尸体的衣服,将人衣袖与怀里掏了个干干净净,但却连一个可应明身份的物什都没有,“这两个黑衣倒像是胡府的人。”
二人大抵也猜到了,这二人应当早已留在暗道中。难怪,就说这胡凡庸岂会放心只带两个暗卫送人出城,原来还另有人早早等在这儿接应。
不过另外三人又是谁?瞧着不像是一伙的。更古怪的是,胡府那二人刀剑就落在尸体旁,而这三人手中空空如也,什麽利器也没有。蔡清生疑,“除了胡府的几个与你我,这暗道中还有旁人?”他不敢再掉以轻心。
半个时辰前他们还未入暗道,这些人应当也不是来杀他们的,难道说想杀胡家人的还另有其人?
“大人,这有足印。”尹昭清指着地上某处道:“是胡家母女的。”确切而言是几道血印,淩乱无序,可见是在仓皇逃离时留下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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