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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骧走到她身侧,将窗放下,夹着雪子的风被隔在院外的天地中,身上忽而一暖。他的手背贴在她额间,“身染风寒是说辞还是确有此事?大夫如何说的?贵妃留下了一饼茶,你可有吃?”

尹昭清摇摇头没说话,又许是说不出话来。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心口泛涩,连眼也红了。

“那茶别碰。我已说过文鸳了,日后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尽管丢了莫要再拿进府中。”

“茶怎麽了?”卫骧的急切之意难掩,他来时匆匆,恐怕就是为的此事。

“没什麽,你与贵妃无甚交集,平白无故送来的东西自是小心谨慎些人为好。”卫骧并未与她过多解释,只将她揽入怀中,“你不必理会,此事我会处理。”

“大人知晓……贵妃宣我入宫所为何事?”她胸膛又是一阵酸楚,连说话声都有些哽咽。事事似乎皆在他掌握之中,而她好似局外人毫不知情。

卫骧缄默半晌,转而故作不经意道:“该用膳了,用了膳再说。”他拉起尹昭清的手,要牵着她往外去。

“卫骧!”

尹昭清将手抽了回去,卫骧看着手中一空,唇角微微扯下,“怎麽了?”

“大人既然能问我贵妃之事,为何偏偏不问我今日去了何处?今日我特意带了文鸳前去,本就无欺瞒大人之意,大人倒是不问了。”

卫骧伸过手来,“你在府中久待,乏闷了出府走走未尝不可,我不多过问……”

“卫骧!”她站起身来,忍了许久她终是再忍不住,拔高了声,“你究竟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你明知我去寻了何老先生必然会问出一二来,你觉着既然躲不过,便在此装糊涂了,对吗?”

黯淡自他眼角划过,“何老先生告老还乡,不日离京,此事知晓之人不多,走得清静,倒也是好事。”

“卫骧!”她是真的恼了,事到如今,他竟还不愿与她道出实情。她反攥着他的手,一反常态,他掌心冰凉,渡来的唯有刺骨寒意,“我问你,你为何早早就替我备好春衣?”

“今年春日恐怕要来得早些——”

“大人,你可还记得元娘?”尹昭清打断他,“元娘待我很好,还在辽东时,我的布履都是元娘做的,后来我与元娘同眠的那一夜,元娘说她已替我备下许多布履,春秋夏日皆有,够我穿上一载的,而后我才明白……那时她已是赴死之心。”

她看向他,“那大人呢?”

他是不是早已想过自己会栽在这一遭,因而着手起后来之事。

她期盼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却又怕不是她所想听的。

卫骧叹了声气,“怎麽会,是你多虑了。赴死,二字你说的过重了。那你可记得我曾说过,这世上无人能取我性命。”

她自然记得,可她记得这话并非如此,他说的是:“那麽多人想让我死,我若想死,不难。若我想活,除了圣上,无人能阻止。”

她本不以为意,以为他事事手到擒来,不必受人牵制,可她殊不知卫骧早已在许久之前就已暗中相告,只是她并未察觉而已。

除了圣上,无人能阻止……可若那人偏就是圣上呢……

他是不是在连她都还未察觉的许久之前就已知晓了自己的归途?

想起卫骧的话,又想起何老先生的言语,眼前那条光明大道好似起了雾,什麽也看不清,她与卫骧也好似要走散了。

尹昭清扑进卫骧的怀中,恨不得就将他束于自己怀中,“大人,我们不要待在应天府了,可好?我们离开这儿,去哪儿都好……大人昨夜不是还说了吗?要带我回钱塘,再也不回来了……我们不要等了,明日就走好不好,不,今日,今日就走……那些案子大人也莫要再查了,交由刑部与督察院就是,大人辞官与我一同离京,可好t……”她语无伦次说着,无一不是要离开之意,应天府待不得了,她不敢设想往后会如何。

她一声声几近哀求,字字泣血般落进卫骧心口,他自诩冷静自持,可此时心肺犹如被缠绕,窒息的闷痛就要将他吞噬。

“昭清,不会出事的……”他抚上她的后背安抚着,一遍遍麻木着自己,“连胡凡庸都栽在我手中,更何况旁人?他们掀不起浪的。”

尹昭清不愿听他这些敷衍的说辞,“胡凡庸本就是圣上心头大患,圣上想除他,自然要提刀相向,眼下光景亦是,圣上倒是会借刀杀人,他想杀谁从不亲自动手,这受尽天下污名之事皆让大人你来。”

卫骧面色剎那而变,听到这话也不由冷了声:“昭清,不可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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