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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侧待着才是最为稳妥的,可如今他却要将她送离京城,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护不了她了。
“卫骧,你早已安排好了,是不是,年时你将府邸的银钱与地契都交于我,你是不是早已想到会有这一日!”
往日事事一桩桩接踵而来,如今犹拨开迷雾一切皆豁然,可却是压得她生疼,“那时我便有疑虑,为何手中的地契衆多却无一是在应天府!”
可怜那时的她还满心欢喜,却不知样样皆是他为她选好的后路,“那些州府哪是閑来的宜居之所,分明是你给我寻好的藏身之地!”
如若卫骧出事,她的下场自然可见。
可这退路里并未有他,她亦不想要。
“昭清……”卫骧的声音之中带着颤意,他竟有些不敢看她,“你能不能听我一回。”
不见他反驳,尹昭清那颗本就将碎未碎的心终究是成了灰烬,“大人不是说此事能妥善处置,会安然无恙的吗?那这又算什麽?”
“待事态了结的那一日,我会去接你回来的。”
尹昭清泪如雨下,哽咽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那为何不一起离开?”
“昭清。”卫骧凝眉,“你知晓的,我身份在此,许多事身不由己,但有朝一日若能脱身,我必然不会再让自己置于此等险境之中。”
他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可自从有了她之后,他谨小慎微,在朝中竟也学会了察言观色,身子上不过是细微的伤痕他亦不敢让她知晓。她本就是心思细腻之人,只需一丝一毫,她都能顺藤摸瓜查出异样来,如今好不容易日子日渐安稳,他不愿让她再深陷其中。
朝堂的腌臜已毁了尹家,她奄奄一息茍活至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他做依靠,如若他不在了,她又哪里受的住。
“我们一起走。”为他求得生机的欲念早已蚕食了她的理智,她哭着攥住他的手,“大人,我们一同离京,日后就算是隐姓埋名茍活也未尝不可!”她也不是没有过,届时躲在无人相识之地,他们自是能安然。
只要他能活着,一切都未尝不可……
“昭清……此事已开弓,便无回头箭了,且此乃锦衣卫之责,我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更是责无旁贷。”
尹昭清冷笑了几声:“责无旁贷……好一个责无旁贷,圣上借你之手肃清奸佞小人,你却之说这是责无旁贷,卫骧,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家国大义,可你的家国大义可曾顾及过你?旁皆自私自利,他们根本不在意你做了什麽,他们只知没有卫骧,朝堂上下、朝中内外便又可粉饰太平!他们都想让你死,可我不愿,我只求你能活着,可如今便是这些,我也觉着自己是在癡人说梦了。”
“这世道何来的公平,不随波逐流也成了错!他们都说你忠心t不二,那又如何!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彻头彻尾的愚忠!”
“君子既难逃一死,那做个小人又何妨!”
“尹昭清!”卫骧怒斥,“休要再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尹昭清瞥了眼他铁青的面色,才恍然方才急得口无遮拦。如今虽在府中,可到底还是在应天府,这世上并无不透风的墙,有朝一日兴许这三言两语都会要了人性命。
她止了声别过脸去,不再说什麽,可衣袖已然湿透,怎麽也擦不尽脸上的泪。
卫骧捧起她的脸,可尹昭清却倔强地躲开,他并未由着她,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指腹替她拭泪,“对不住,方才我话说重了些,可并非有意为之。”
她倒是说得痛快了,却是字字句句扎在他心上,“愚忠也是忠,我卫家誓死效忠圣上,绝无二心。”
“昭清,此事并未有你想的这般简单,涉宫中密事,自然不可让群臣之晓,刑部与督察院亦然,如此,便只可由我行事。可事关圣上,你在京中我只会束手束脚,圣意难测,恐波及于你,我这才想让你离京一段时日。”
“我如何信你?”他的衣袖都已被她拧出褶来,她也不肯撒手。
思忖片刻,卫骧才缓缓如实道来:“圣上想杀了十四皇子与吴贵妃。”
“什麽!”她声中的讶异不假,她并不意外圣上有杀吴贵妃之心,可十四皇子又是如何一回事?她原以为皇后之死尚有存疑,兴许便是与这位吴贵妃有关,可如此看来也不尽然。
“十四皇子出生不过一载,即便贵妃过错再深,圣上也不该对这般小的孩子起杀心。”十四皇子出生之际圣上已有四五年无子嗣,老来得子,极得圣上宠爱,可才不过半载这光景便翻天覆地?
卫骧并未意外她的神色,初遇此事之事他亦不敢置信,“如若我说十四皇子并非是皇嗣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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