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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胡党案之转机多亏几位大人,卫大人感激大人们施援手,暗中相助于诸位大人以偿恩情,安顿家眷、打点营生,无所不为。可此时一个个却闷声不语,只恨不得撇清干系。真可谓是世态炎凉,都说这人走茶凉,可如今卫大人还在此呢。
“圣上,胡党一案涉及之人衆人,卫大人也始料未及,可关乎朝堂安定,大人不得不深查!”
“霍大人自然是替卫大人说话,可霍大人要清楚,霍大人身为锦衣卫是替圣上排忧解难,而非卫大人,莫要将卫大人当作真主子了才是。”
此言看似无意,可却不免引人多想,如今这局面,若是让圣上觉着卫大人有他心,便唯有死路一条。
“霍某以项上人头担保,卫大人别无他心,这些年来秉公清廉,无为过私利,若非要纠其错,那便是大人过于秉公,不与旁人同流合污,这才引人群起而攻之。”
“你,你……你……”梁啓被他气得肝疼,憋了半晌只道两个字:“放肆。”
霍礼无视着衆人敌意,言辞恳切,“微臣紧随卫大人多年,大人之举臣皆看在眼里,卫大人为圣上排忧解难,一心为民,从未为自己谋过私利!”
“从未谋过私利?”有人冷哼,“圣上,衆人皆知,胡党一案事发正是因卫大人重翻尹家旧案,卫大人冠冕堂皇,说是为民,可实则也不过是为了一女子!如若不是为了令夫人,卫大人岂会翻起旧案!堂堂卫大人也难过情关,说到底也是为了一己私欲,不必在衆人面前故作深明大义,衆人有眼,都瞧得见!”
霍礼见人如此颠倒黑白,愤然出声:“方大人,卫大人早在五年前就——”
“霍大人!”卫骧沉声,打断了霍礼的话。他擡眸望向了殿上之人,可那位仍翻看着手中文书,似乎并未听到霍礼那句,更莫说替他辩驳几句。
卫骧收回眸色,却比方才黯然了几分,还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霍礼亦收了声,却满是不甘。旁人尚且不知,可他再清楚不过,五年前自家大人便已着手在查胡凡庸,查至盐引之时卫大人才借机前往辽东,根本不只是因为卫夫人,没有卫夫人,这案子也不过是迟上一年半载。而这背后可有圣上推波助澜,应当也唯有卫大人自己知晓了。
眼见着此事怕只能烂死于腹中,霍礼心中蓦然升起无力感来。这些鸿儒硕学之士只会在朝堂之上谈空说有,又如何会知晓卫大人究竟做了什麽。
“卫骧你有何话要说?”殿上之人合起文书,终是开了口,却又叫人将心都提了起来。圣上偏爱卫骧已是有目共睹,如若圣上松口,他必能安然无恙,一想至此,几人不免心切。
“圣上,臣问心无愧,问罪之人臣皆有其罪证,卷宗之上无不详尽,诸位大人为何不看一看刑部与锦衣卫卷宗再下定论。”
卫骧此言引得殿下哗然,“刑部与锦衣卫卷宗岂能由吾等随意阅之!”
卫骧镇定自若,舌战群儒之姿叫人望而生畏,“那便是了,诸位大人未见证据岂能说并无证据?诸位大人并未经手胡相一案,胡党究竟几何自然不清不楚,胡相有异心少至已有七.八载,异党也在朝政已渗透多年,诸位大人在朝为官十余载的并不在少数,难不成并未察觉有异?”
三言两语的,便将话锋一转,倒是变相怪罪起他们的过失来,实在巧舌如簧。几位大人面面相觑,都不禁腹诽这是块硬骨头。
“卫骧,那你看看这个。”朱兴瑞遣内官将文书一并送到卫骧手中,“你又有何解释?”
看似质问,却也是给了卫骧解释的机会,数人面色镇静,可心中已是乱做一团,目光交彙皆在无声商议对策。
“圣上。”卫骧气息并未有一丝紊乱,神情亦看不出任何端倪,“臣自觉无错,并不会认下莫须有的罪名,可臣想说——”他回头扫了眼衆人,幽幽道:“臣往犬群中丢了石子,叫得最兇的往往便是被砸中的。”
“卫大人!”
“卫骧!”
“卫骧你——”
见卫骧在指桑骂槐,身后的大人们都沉不住气,各个皆起义愤填膺之势。眼前之景倒是恰巧与他方才之言对应上,卫骧见到唇角也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圣上!”梁啓见状先一步出声,他算得上是朝中老臣,说话自是有分量,旁人见他先行开口,便也收敛了愤慨。
“圣上,因胡党一案,朝堂上下、皇城内外惶惶不可终日,胡党之罪也仅凭卫大人一言。昨日与胡相私交甚密为胡党,替胡相敛财为胡党,今日即便是递过一封书信的也可定罪为胡党!那明日呢?时日一久,罪证不全,何人又会是胡党?届时也还是只凭卫大人的一面之词?”梁啓言辞恳切,不容人置喙,“卫大人肃清胡党臣等并无异议,可如今已然成了闹剧!卫大人要如何收场?那臣也可否说卫大人亦是胡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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