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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道:“你早已是我的人!”
云晴迟疑,“魏行首,说我们,做伎子的,不需要,从一,而终。”
许凤洲闻言,顿时怒上心头,一把捏住她的下颌,“你还想跟谁!怎麽,拿我妹妹骗了我,还想全身而退?”
云晴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当初她真不是故意要骗他。
她哽咽,“我很想,同许二叔一起。可我,已经答应我阿娘了。”
许凤洲想起她当初跳河的缘由,松开手,鬼使神差解释,“尚未。”
云晴眼睫轻颤,“为何,不成婚?”
许凤洲沉默片刻,“妹妹丢了,没心情。”
云晴想起他妹妹之事,心里愧疚得无以複加,“对不起。”
许凤洲轻哼一声,“既觉得对不起,就要好好将功赎罪。我不同意,你就不能离开,懂吗?”
云晴很久没作声。
就在许凤洲快要睡着时,突然听见她问:“许二叔,也喜欢,我吗?”
许凤洲随口“嗯”了一声。
她是他养来解闷的小玩意儿,若是不喜欢,那他精心养着她干嘛,难道閑的慌?
不过他明白自己的这种喜欢,跟她以为的喜欢大抵有些不同。
可瞧着她脸红的模样实在太招人喜欢,也懒得同她解释。
喜欢就行了,何须非要分那麽清楚。
良久,她像是鼓足勇气,“若以后,许二叔成婚,把卖身契还我,好不好?”
许凤洲没有回答。
他时常不回答她的问题。
云晴当他默认,勾着他的手指盖了章,道:“那,说定了。”
她自欺欺人的想,他还没成婚,她跟他暂时回去做个侍婢也没关系。
阿娘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她。
可云晴怎麽也没想到,回长安后的日子,会是噩梦伊始。
第 13 章t
云晴随许凤洲回到长安时,已经是晚秋。
花草树木的凋零也遮挡不住长安城的繁华盛景。
比起纸醉金迷的金陵,这里的繁华更多了庄严肃穆,处处彰显着天/朝气派。
云晴从前总是猜想,得怎样煊赫的富贵人家,才能够养出许凤洲那般气度的人物。
到了相府才知晓,他的家世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富贵显赫。
府外门前列戟,柱子镶金,威仪赫赫。
府内金玉堆砌,华美炫目,富丽堂皇中又处处透着门阀贵族的深厚底蕴。
就是沉寂了些。
听说,自从夫人去世,小小姐走失之后,这个府邸就再没了生气。
而且等级制度森严得可怕,每个人皆按照行使着教条规则,言行举止都透着严谨。
云晴入府的第一日就是跟着学“规矩”。
亦正式成为许凤洲的通房婢女。
她被关得太久,就像是七岁时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后发现已是八年后。
可她已经十五了,这世上的人情世故,规矩法度,一样都不懂。
这对于话都说不利索的云晴来说,是一件极困难的事。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从一个牢笼,又辗转被关到另外一个更大也更为华丽的牢笼。
唯一不同的是,烟云舫的那间是被迫的,而许凤洲这一间,却是她心甘情愿钻进去的。
她惶惑无倚,唯有许凤洲。
而回了长安的许凤洲,不再单单只是那个四处寻找妹妹下落的“哥哥”。
他是许家唯一的嫡子,下一任家主,以及太子宾客。
无论是家族荣光,还是仕途前程,哪一样都比儿女情长重要千百倍。
他亦是个极其讲究“规矩制度”之人,在外头,他是主子,她是婢女,半分差错也不能出。
为了他的那句“喜欢”,她在相府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尽最大的努力去学习,去适应,去融入,努力将她缺失八年的人情世故给补回来。
所幸,关起门来,他仍然还做她的“许二叔”。
虽然嘴上总是嫌弃她没规矩,却从不曾真正苛责过她。
他偶尔心情好时,也会教她骑马,射箭,打马球。
他还说,“长安不比江南,长安的贵女没有人不会骑射打马球,你是我的人,自然样样都得会。”
那句”你是我的人”,让她有一种归属感。
她在这世上,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好在府里的人虽然“规矩”很大,待她也算客气友好。
最初,她的确与许凤洲度过了一段乐不思蜀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回来不过半年的功夫,他又要陪太子南下巡视。
就在他走的当日,云晴眼中所有一切美好,被葳蕤轩里一个平日里待她很是亲厚,总是“妹妹长”“妹妹短”的婢女一巴掌打得稀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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