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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晴没法子,上前替他脱去靴袜, 将他的腿摆放在床上。他人生得高大,此刻又醉着,比平日里沉了许多。灯安顿好他,云晴白皙的额头都沁出汗珠。她平了两息,拿了帕子给他擦脸。
原本熟睡的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可有什麽话同我说?”
云晴摇摇头。
许凤洲松开手,轻哼一声背过身去。
云晴见一张床被他占了一大半,根本没地方睡。
这会儿已经子时,她也困得紧,只好趴在桌上睡。
刚阖上眼睛,他转过身来,望着她,一脸不满,“你怎还不过来睡觉?”
云晴有些无奈,“那公子,往里,挪挪。”
许凤洲这才发现自己占了一大半的床,往外挪了挪,“你睡里头。”
云晴走过去,想要从他身上爬过去,谁知他突然圈住她的腰。
他力气大得很,稍稍收紧,她便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趴在他怀里。
云晴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不由自主地捉着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
她明日就要离开,想要他摸一摸自己的孩子。
许凤洲以为她小腹不适,替她暖着。
他嗓音沙哑问道:“你真没有话同我说吗?你现在说什麽我都应你。”
他想,他其实也没有真的喜欢她那麽乖,那麽听话。
她偶尔同他使使小性子,他心里也十分地受用。
他不喜欢她现在这样。
云晴知晓他是因为吃醉酒才这样。
他这个人吃醉酒后有些孩子气,还十分地爱哄人,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待酒醒后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她也确实没什麽话好说。
两人你哄我,我骗你,说出来的话未必是真的。
既然如此,还有什麽可说的呢。
可他若有什麽想听的,她还是愿意说给他听一听。
她轻声问道:“公子,想听,什麽?”
许凤洲沉默了许久,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云晴就这麽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翌日,云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此时天还未亮,屋子里暗沉沉。
云晴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就这麽半趴在许凤洲怀里睡了一夜。
他睡得很沉。
云晴叫了好几声,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睡意浓浓,“做什麽?”
云晴小声道:“公子,该起身,迎亲了。”
许凤洲顿了一下,冷冷说了句“不去”,背过身去。
外头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云晴只得先起床穿衣裳。
一拉开门,秋霜站在外头。
她小声问:“公子还未起?”
云晴摇摇头。
也不知他好端端又闹什麽脾气。
秋霜一脸焦色,“所有的人都在院子里等着了!”
云晴想了想,道:“把喜服,拿过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秋霜赶紧回去拿喜服。
云晴掩上门,又去叫许凤洲。
平日里哪怕熬一整夜,次日照常能够朝会的男人怎麽叫都叫不醒。
秋霜等人拿着喜服候在外头。
这会儿相府已经掌灯。
整个相府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在为迎亲做準备。
云晴叫了几遍实在叫不醒后,只得拿了帕子湿了水去给他擦脸。
湿帕子刚一碰到他,方才还怎麽都叫不醒的男人一把把擒出她的手腕,哑声道:“做什麽?”
云晴有些吃痛,“都在,等,公子。”
许凤洲这才从床上坐起来。
兴许是昨夜没睡好,他漆黑的眼眸里有些红血丝。
云晴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赶紧起身打水替他盥洗。
许凤洲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看着她忙碌。
待盥洗完,云晴开了门,从秋霜手中接过喜服,打算服侍许凤洲更衣。
谁知许凤洲重新躺了回去,道:“我再睡一刻钟。”
云晴只好坐在一旁等着。
这会儿天渐渐透出曦光,东方既白处残留着一抹白色的月影。
这一回,许凤洲说话算话,不等云晴催促就自己起身。
他神情倨傲阴鸷,与方才闹着不肯起床的模样判若两人。
云晴赶紧上前服侍他更衣。
他个子生得高,她须得垫着脚尖。
期间,许凤洲就那麽垂睫望着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少女。
她这个人虽有些娇气,但是服侍起他来一向细心周到,就连帮他穿喜服也是如此,就连喜服上细微的褶皱也一一用指尖抚平。
这样温柔娴静的模样,与前些日子得知他要与人成婚,流着泪耍小性子的娇气模样判若两人。
待穿好后,她将那对如意鸳鸯玉佩佩戴在他的蹀躞玉带上,方擡起漆黑的眼睛望着他,腼腆笑笑,“公子,今日,很好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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