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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时对上她漆黑澄澈的眼眸,不知怎麽就想到她幼时的模样来。
一开始得知她是自己的表妹时,他t激动得一整夜都不曾阖眼。
后来与她相认后,又担心她舍不下那个男人。
好不容易将她带离长安,又担忧她会吃不了苦头,想要回头找那个男人。
谁知她这一路上,她乖的不得了,温顺得不得了,明明瞧着那样柔弱,却不曾叫过一声苦。
而且性情与幼时相差无几,还跟个孩子似的单纯。
这让他生出一种错觉:这些年她从不曾离开过。
“兰时,哥哥,”云晴见他不动了,忍不住催促,“好了,吗”
顾兰时回过神来,瞧出她的不自在,嗓音微微沙哑,“马上就好。”
为以假乱真,胡须黏得有些紧,等全部弄干净后,她雪白滑嫩的面颊透着薄红,就像是水蜜桃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顾兰时喉结滚了一滚,迅速地收回手背到身后去,轻轻地撚着指尖。
那儿,似乎还残留着她脸上的热度。
云晴不曾注意他的异常,注意力还在自己的脸上。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捏了捏有些发烫的面颊。
镜中眉目如画的美貌小郎君也跟着照做一遍。
顾兰时的眼神里不自觉泛起一抹柔意,总觉得此处实在配不上她,只是眼下着实不宜张扬。
他见这会儿已经快要晌午,道:“此处出门左拐便是西湖,那儿有一条巷子的藕粉极好。”顿了顿,又道:“你幼时极爱吃藕粉。”
云晴也有些饿了,笑眯眯地应了声“好”。
如顾兰时所言,出了院子左拐,大约行了百步距离,果然瞧见一处如同镜子一般的湖泊。
这个时节,细雨蒙蒙,西湖边上,绿柳堤岸,仍有不少的人撑着油纸伞出来赏景。
顾兰时一路领着云晴入了其中一处巷子,大约又走了数十步,终于瞧见巷子尽头有一藕粉店里。
那藕粉店并不大,是一对老夫妇双开。店内只摆了两三张桌子。虽然外头下雨,仍是坐满了人,甚至还有人撑着伞在外头等。
顾兰时见云晴一脸好奇,温声道:“这家是百年老字号,生意极好。轻轻若是不介意,咱们等一等。”
云晴自然不介意,见他对此处似乎很熟悉,忍不住问:“兰时哥哥,不是姑苏人士,从前,也来过吗?”
两人相认这段时日,顾兰时甚少说起自己的事情。
她只知晓他家在姑苏,家里是医药世家,家中还有两个兄长,几个妹妹,旁的甚少听他提及。
顾兰时颔首,温声道:“我自十五岁便离家游历,去过许多地方。十七岁来到此处,在方才那座院子里住了一年。”顿了顿,眸光里闪过一抹刺痛,“我也曾在金陵住过一段时日。”
其实说是游历,与其不如说是当年她的去世对他打击甚大。
彼时两家母亲刚定下婚约不久,家里就收到她与姨母去世的消息。
他原本还不信,连夜赶去金陵奔丧,结果却瞧见她被人毁了面容的模样。
这对十三岁的顾兰时打击实在太大。
他消沉了两年才走出来,后来四处游历学医。
万幸的是,她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而他们也终于重逢。
云晴知晓他是在为自己当年的事情难过,忙道:“兰时哥哥,别为我,难过。我知晓,那不,怪你。”
顾兰时对上她澄澈如水的眼神,终是忍不住拨开她垂在额前的一缕发丝,嗓音沙哑,“如今哥哥已经不难过了,哥哥会好好照顾轻轻。”
云晴笑眯眯地应了声“好”。
这会儿藕粉好了。
恰好有一位置空出来。
云晴这麽多年还是头一回吃藕粉。
她闻着味道倒是极清甜,小心地勺了一勺放入口中,清甜瞬间在口腔蔓延,随即微微眯起眼睫。
怪不得生意这麽好,味道果然极好,
顾兰时瞧着她一脸满足的模样,心里也高兴起来,笑道:“如何?”
云晴忙不叠颔首,“好吃!”
顾兰时笑意越发地深。
两人用完藕粉,从箱子里走出来,雨已经停歇。
雨后的西游出现彩虹,景色美不胜收。
顾兰时道:“若是不累,咱们逛一逛西湖?”
云晴望着天边那道瑰丽壮观的七色彩虹,颔首,“好。”
两人顺着西湖杨柳堤岸一路閑逛过去。
顾兰时是个见多识广之人,提及杭州好玩的景观与吃食,如数家珍。
云晴不知怎的却想起曾经在许凤洲书房里看过的那本游记。
那上面写满了批注,无非都是“狗屁不通,满口胡说”之类的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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