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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旁人看她,她也从来不在意,自然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名声。

她没想到顾兰时竟体贴入微到这种地步,感动不已。

随即又想到,顾兰时这样帮她定然也会有损清誉,忙道:“兰时,哥哥,莫要,如此,为我。”

顾兰时温声道:“我尚未婚配,不要紧的。”

云晴闻言有些惊讶。

他与许凤洲相仿的年纪,竟然还未婚配。

顾兰时被她的眼神看得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都这个年岁,家中自然也为他说过不少亲事。

但他醉心于医学,且又到处游历,都已经一两年不曾归家,家里的人难免鞭长莫及。

好在他并不是家中长子,且兄弟衆多,子嗣的责任没那麽重,也就由着他去了。

他从前总觉得,也许自己将要这样过一生。

但这一刻,他突然想要成家。

云晴并不知他心底的想法,心里想着实在欠他良多。

当日逃离长安时,他曾给她一张银票,说让她一并留给许凤洲。

云晴原本不想要收,毕竟说到底两人只是表亲而已,他实在帮自己太多太多。

他却执意给她,说不想她欠别人。

想起这些,云晴的一颗心始终难安,“我欠,兰时,哥哥,的钱,也不知,几时,能还上。”

“不着急,”顾兰时压根就没想过要她还钱,却又忍不住逗她,“迟些时候轻轻开个药肆,赚到钱再还我也不迟。”

原本他只是随便说说,却见她眼睛都亮了,又觉得与她开一家病坊药肆极好。

她迟疑,“可我,什麽,都不会。”

顾兰时笑道:“有哥哥在,自然能把你教会。”

“真的吗?”云晴激动得脸颊都红了,“那我赚,到钱,一定会,还兰时,哥哥。”

他医术精湛,由他亲自教导自己,那是再好不过。

顾兰时没想到她这样高兴,笑道:“自然是真的。”

这段日子以来,她虽什麽都没说,可他瞧得出来,她心里始终不安。

他不知她这些不安里,究竟有多少是为那个男人。

但他希望,终有一日,她能够全身心地信赖自己。

*

从这日开始,云晴就开始跟着顾兰时学习医术。

她的记忆力非常好,看过的每一本医书几乎都牢记于心。

只是从前苦于没有机会尝试,属于纸上谈兵。

现在这一切全部都被顾兰时落实到了实处。

诊脉,病理,草药等等,凡是顾兰时会的,统统都教给她。

她人生得柔弱,又怀有身孕,顾兰时原本还担心她吃不消,谁知她远比他想象的要坚韧得多。

有几回,他撞见过她吐得眼泪都出来,但是她从不曾抱怨过一句。

这日,两人用完晌午饭后,云晴便要顾兰时教她诊脉。

可刚开始没一会儿,她忍不住开始呕吐。

顾兰时还是头一回照顾孕妇,饶是医术精湛,可瞧着她眉头紧蹙,小脸苍白,眼角含泪的模样,又心疼又无措,向来稳重的男子一时之间方寸大乱,想要抱抱她,又觉得不妥,只焦急地在一旁瞧着。

好一会儿,云晴才止住吐。

顾兰时赶紧递上一杯茶水。

云晴漱了口,又吃了几枚酸杏干,胃里才舒服些。

又见顾兰时一脸心疼地望着自己,仰起脸,腼腆笑笑,“我,无事,我其实,心里,很高兴。”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一切都很辛苦。

但是能够孕育一个孩子,于云晴而言,心里更t多的是欢喜。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腹中胎儿正一日日地长大。

顾兰时怔怔地望着她温柔恬静的侧颜,心中对那个曾经拥有过她两年的男人産生浓浓的妒意来。

她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算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她这样傻的人。

那个人何德何能,让她这样辛苦地替他孕育孩子。

他其实见过那人两回。

第一回是在宫里。

彼时皇后殿下头疾发作,他随师父入皇宫为皇后施针。

经过长街时,他曾经与那人擦身而过。

丰神如玉的男子正同人说着话,举手投足之间意气风发。

不得不说,那是一个极其耀眼的男子。

第二回,则是在郊外的马球场上,他瞧见那个傲慢薄情的男子对着她发脾气,若不是怕坏了事,他当即就想要沖上前去将她带走。

顾兰时自幼学医,乃是家族中的佼佼者,打小被人捧着长大,又一心扑在医道上,对于俗世的仕途前程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却偏偏嫉妒那样一个在他看来傲慢薄情的男子。

但愿他一世都莫要知晓此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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