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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道:“加派人手守在码头, 他若是敢靠近, 即刻来通知我!”
严亭应了声“是”,即刻去办。
许凤洲却并未立即回船舱。
此刻天上又飘起雨丝来, 寒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云晴出来时, 就瞧见这一幕。
一袭紫袍的男人孤身伫立在甲板的栏杆前,任由雨水打在他身上。
雨水虽不大, 可到底天气寒凉。
她是个医者,别说是许凤洲, 哪怕是陌生人, 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她撑开伞,扶着腰身小心上前。
许凤洲头上的雨突然停了,一转头看见才到自己心口的女子挺着肚子努力地替他撑着伞。
冷风裹着雨水打在她脸上, 将她的一张小脸刮得雪白。
许凤洲忙从她手里拿过伞,用衣袖擦干净她脸上的雨水,哑声道:“下着雨出来做什麽?”
云晴也不知同他说什麽好, 只好闭口不言。
许凤洲拥着她回了舱房。
云晴见他满脸的雨水,想要替他擦一擦, 可到底没有伸出手, 问道:“公子, 生病了?”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她主动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许凤洲对上她澄澈如水的眼眸, “嗯”了一声。
他想, 他是生了很重的病。
若不然,他又为何非她不可呢, 甚至连她的背叛都能容忍。
她逃跑的这半年里,他既恨她,又想她,几乎夜夜不能安眠。
云晴以为他真病了,迟疑着捉过他的手,想要替他把脉,谁知他突然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云晴想要挣扎,却听他哑声道:“别动,我就这样抱一抱。”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云晴竟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委屈来。
是了,他这样傲慢的一个人,被人背叛,想来心中的耻辱更甚普通人千百倍。
也许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早在云溪镇时,他就已经命人将她与顾兰时一如同打死。
她甚至在想,待她生産完,他会不会杀了她……
正愣神,腹部被重重踢了一下。
她捂着肚子隐隐下坠的肚子,眉头紧皱。
她知晓女子快要生産时,胎儿要入盆,所以下坠感特别强烈。
但亲身经历,才知这种感觉实在难受得紧。
她站在那儿抱着肚子一时没敢动弹。
许凤洲吓了一跳,忙扶住她,一脸紧张,“哪里不适?”说着就要命人请医师过来。
云晴忙拦下他,“我无事,只是踢得有些重。”
许凤洲这才放下心来,轻抚着她不断被鼓起包块的腹部,皱眉,“他怎这样调皮?”
云晴忍不住反驳,“小孩,都这样。”
他想也不想,“那也不能欺负你。”
云晴闻言,嘴巴张了张,偏过脸去看窗外。
外头的雨越小越大,浓郁的暮色拥人舱房里,像是要将人吞噬。
过了许久,许凤洲道:“过些日子我带你去参加一个宴会。”
云晴闻言,有些诧异。
两人从前在金陵,他应酬挺多,但也从来不会带她去参加任何的宴会。
如今她着肚子,他要带她参加什麽宴会?
不过她知晓,他只是在通知她罢了,她神情懒怠地应了声“是”。
她想,或许她已经认命。
无论是做他的婢女还是侍妾,如今对她来说,都一样。
她只是担心顾兰时。
希望他好好的。
*
大雨连绵两三日才放晴。
这日晌午,云晴午睡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瞧见许凤洲正在一旁批阅公文。
也不知公文上写了什麽,他眉头紧锁着,面色凝重。
云晴有些口渴,撑着身子起床。
他听到动静,搁下手中的笔,忙上前将她扶坐起来,“想要什麽?”
云晴道:“水”。
许凤洲倒了水送到她嘴边。
云晴连吃了两杯水,擡起眼睫看他一眼,见他面色十分地不好看,想起上回他说他生病之事,本着医者仁心,“公子,究竟得了,什麽病?可有吃药?”
这原本是句关心的话,许凤洲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可他一想到她同旁的男人开过医馆,心里的酸意又开始往外冒,抿着唇不作声。
云晴见他不说话,也不再多嘴。
许凤洲沉默片刻,道:“时辰不早,我叫人替你梳妆。”
云晴这才想起他前几日说要参加宴会的事儿。
片刻的功夫有两个婢女入内,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鹅黄色衣裙。
云晴的衣裳颜色大多都是以墨绿色,或是紫色,为主,这样嫩黄的颜色还是头一回见。
她站在那儿,任由两个婢女除去她身上的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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