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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虎对视片刻,老虎突然朝她扑来。
她调转马头就要跑,谁知那马儿也像是被老虎吓坏了,竟然在原地打转。
眼看着越逼越近的老虎朝她扑来,云晴闭上眼睛下意识喊了一声“许二叔”。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一声虎啸之声响彻林子,树上的雪粉簌簌落下。
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许凤洲挡在她面前,将一根箭羽徒手插进老虎的眼睛里。
而他的右胳膊被老虎咬住,顿时鲜血如注。
瞎了一只眼睛的老虎不恋战,撒腿向丛林深处跑去。
半边身子都染红了的男人单手捉住云晴,急问:“它可有伤到你?”
云晴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连忙要替他止血。
可他身上的血流得太急,片刻的功夫便浸透帕子。
云晴眼里的泪大颗大颗滚落眼眶,赶紧脱了身上的狐裘包住他的伤口。
雪白的狐裘很快被鲜血浸入染。
也不知一个人的身体里怎能流出那样多的血,怎麽都堵不住。
“别死!”
云晴紧紧地抱着浑身被鲜血染红,身体逐渐冰冷的许凤洲,呜咽,“许二叔,求求你别死!”
面色苍白的男人听到这句久违的“许二叔”,眼眶蓦地红了,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哑声道:“别哭,眼睛都哭坏了。”
云晴泣不成声,不断地喊人。
好在听到动静的崔锦年与春明等人赶来,赶紧忙将浑身血淋淋的许凤洲弄回去。
*
身为医师的云晴别说替许风走查看伤势,连自己怎回去的都不知道。
等到回过神来时,浑身是血的许凤洲已经躺在蔷薇园的床上。
一旁的顾兰时用剪刀剪开他身上的衣裳,露出几乎深可见骨的几个牙洞。
云晴想着若不是许凤洲,恐怕这几个牙洞早已出现在脖颈上,躺在这儿的也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眼里浮现出当年母亲自杀的那一幕,紧紧地握着许凤洲那只完好的左手,在心里不断地祈求上苍,保佑他平安无事。
在这一刻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已深深地刻在她的骨血里,哪怕她曾经以为他害死过顾兰时,哪怕他做过那麽多伤害她的事情,但她心里从来都不舍得他死。
他早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难以想象,若是他死了,她该怎麽办。
顾兰时安慰她,“轻轻放心,无生命危险,只是胳膊伤了筋,恐怕握笔都有些困难。”
“那,就好,”像是活过来的云晴抽噎,“活着,就好……”
顾兰时见此情景,黯然地退出屋子。
守在门外的崔锦年见顾兰时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艰难开口,“死了?”
顾兰时摇摇头,“只是失血过多。”
崔锦年放下心来,低骂一声,“还真有老虎!”顿了顿,一脸不解,“他的箭法我亲眼见过,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怎把自己往虎口里送!”
顾兰时闻言,转向房门。
崔锦年顺着他的眸光望去,大抵明白了几分,“我就说这种人是疯子!”
*
许凤洲因为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
云晴守在床边,任谁劝都不肯离开。
直至次日傍晚,昏睡了一天一夜的许凤洲缓缓睁开眼睫。
守在一旁的云晴立刻问道:“许二叔,还,疼不疼?”
许凤洲目不转睛地望着面前眼睛红肿的女子,嗓音沙哑,“你叫我什麽?”
“许二叔,”云晴哽咽,“还疼吗?”
许凤洲眼睛亦红了,“过来我抱抱。”
云晴嘴唇颤了颤,泪如雨下,“许二叔,右手,恐怕,写不了字。”
“无妨,”许凤洲伸出左手将她揽入怀中,“没了右手,我还有左手抱你,只要你不嫌弃我。”
云晴搂着他的脖颈呜咽出声。
失而複得的许凤洲紧紧地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眼泪,又是忙着给他倒水,又是要去给端药。
“不急,”许凤洲握住她的手不放,“陪我躺一会儿。”
别说陪他躺一会儿,现在他就是要云晴为他摘天上的月亮,云晴也摘给他。
她怕碰到他的伤口,小心地在他里侧躺下,乖巧地把头搭在他肩膀。
许凤洲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左手握住她纤细的脖颈,亲吻着她的唇。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他才不舍得松开她的唇,捉着她的手摁在那儿,喘息,“想要。”
面颊绯红的云晴小声道:“等好了。我去端药。“
许凤洲失血过多,确实有心无力,依依不舍,“那你快些回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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