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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临却不继续说了,一杯茶喝完,换他起身要走:“公主保重。”
他的每一声公主,都叫得别有用心。越鲤仔细思索,感觉他是来试探自己的态度,但不知试探出了什麽,两句话就走了。
越鲤糊里糊涂,这一天终于应付完所有人,回去睡觉了。
她安生了两天,没听见有什麽动静,只收到消息,说使者把信和头原封送回去,吕文镜看了之后大怒,但手再长也够不到越鲤,遂把这几个使者都斩了。
没错,把自己人斩了,嫌他们在越鲤面前落了下风,丢了他的面子,还丢到全天下眼前。
越鲤开怀大笑,久违地笑出来,看敌人吃瘪的样子真是舒爽。
这天下午,天气阴沉沉,越鲤又收拾完一批钟明月生前的衣服,差小侍女拿去烧,正在逐一交代注意事项,忽然闯进来一个皇帝的内侍,慌张叫道:“越姑娘,陛下急召!”
“怎麽了?”越鲤倒是不急。
“陛下他……”内侍附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中毒了!”
“什麽?”越鲤吃惊。
她立即想,是谁这时候下毒,首先不会是吕文镜,他受了那麽大的侮辱,肯定要亲手来将皇帝并公主挫骨扬灰,排场做得极大极轰动,不会偷偷摸摸投毒。
可是其他人就更没有道理了,等吕文镜来弑君之后,变成天下罪人,到时候揭竿而起推翻他,既满足私欲,还能得一个好名声,多好的一出忠君爱国故事。何必下毒多此一举。
谁能从中获益?
第 5 章
越鲤匆匆赶过去,路上听内侍回禀,皇帝今天白天还好好的,吃过晚饭不久,忽然开始呕血。内侍一检查,才发现茶水里下了毒。
皇帝还没有召见其他人,殿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吐了血,眼睛模糊,几乎看不清,听到越鲤叫了一声陛下,才缓慢地朝她的方向看过去。
毕竟越鲤才送走姐姐不久,看见皇帝一副垂危模样,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上来问医官情况。
内侍在旁边说:“这位是十四公主。”医官已经听闻她的事迹,便有问必答。
越鲤问了几句,心渐渐沉下来,医官百般措辞,依然说不出委婉的,就差把没救两个字写在头顶了。皇帝最近几年精神颓靡,身体底子都空了,再一副毒/药下去,能活过明天都算命大。
而且,他不想活,续命的猛药喝下去都吐出来了。
越鲤理解,现在死了,对他来说,也许还算解脱。
原本越鲤还想问问皇帝,怀疑是谁下的手,看这情况,还是算了,她自己琢磨吧。她只问皇帝:“陛下可还有什麽未了之事要交代?”
皇帝点了点头,挥手遣退其他人。越鲤上前扶住他,对内侍说:“你们去吧,在外面等着,有什麽我会叫人。”
其他人退出去,合上殿门。
越鲤低头问:“陛下?”
皇帝眼睛看不準,空洞洞的,说话有些含糊,问她:“朕死之后,有何脸面去见祖宗?”
越鲤答:“今时今日,乃前人几代累积而来,非陛下一人之过。”
皇帝虚弱地笑了笑:“朕既崩,皇位自然是要传于十四公主。”
“陛下?”越鲤诧异地皱起眉头。
皇帝忽然用力捏着她的手:“现在朝臣认定你是十四公主,你也有那份魄力,你愿不愿意为了明月,把这个十四公主做下去?”
“这怎麽行!”越鲤焦急,低声喝道,“陛下糊涂!我一个外人……”
“十四公主怎麽会是外人!”
皇帝仰起头看她:“个中利弊你都知道,不用朕再多说,全看你愿不愿意帮钟家这个忙。”
越鲤自然摇头,做公主已经够荒诞,怎麽还能做皇帝,古往今来,哪个皇位上坐的是一个侍女?
皇帝几乎用了恳求的语气:“现在山河破碎,明月她……连安葬都不能。若你愿意,将来找机会安生葬了她,让她身后得享安宁与光荣,好吗?”
越鲤的心只要听到钟明月就变得万分柔软,一个不字怎麽也挤不出来。
她艰难地沉默着,皇帝忽然向前,要向她跪拜,她慌忙把人扶住:“陛下这是做什麽!”
皇帝答:“护不住明月,是朕有罪。但你能护住她,还能让她的名号被天下人传颂,你能不能……”
“陛下,就算我接受,难道现在大厦将倾,我就能把这山河收拾起来吗?”越鲤仍拒绝道。
这皇帝真的是病急乱投医,给她画了一张大饼,仿佛她说一个好字,天下立即就清明了。
况且,越鲤心中也有气,她进言,皇帝不听,现在皇帝要撒手不干,就开始说她好话,说她一定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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