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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学岱也正在激动的兴头上,又像笑又像哭,拒绝说:“臣定要陪陛下给我朝求一个太平繁盛。”
孟怀光与他想法一致,说:“这是臣等的职责。再者,陛下出人意料,惊人的举动一件接着一件,臣不能错过。”
越鲤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我的戏都唱完了,下午规规矩矩。我见好就收,也不能把人逼太急,免得狗急跳墙。”
这两人依然坚持要跟着,越鲤便随他们了。
下午去明业寺里祈福,只带了一些重臣,越鲤去拜佛上香,跪在佛祖面前求了签。
签文解出来是大吉,住持带着一圈和尚恭祝。越鲤本来都要走了,听他们一口一句恭维,住持说:“陛下此签大吉,定能为我大越带来百年福运。”
住持旁边的法师也说:“陛下乃乱世帝星,将来百世流芳。”
还有个胖法师再说:“陛下英明神武,以自己的福运恩泽天下。”
越鲤听他们越来越夸张,失笑道:“这签筒里恐怕只有吉和大吉吧?”
周围和尚与官员脸上有些挂不住,唯有住持见惯了大场面,不慌不忙,反问道:“陛下可信神佛?”
越鲤悠悠说:“这可把我问住了。我需要的时候呢,就信。”
住持又问:“陛下需要这则大吉吗?”
越鲤将信签拿在手中:“正合我意。”
住持合手念一声阿弥陀佛:“陛下合该有此气运。”
这支签便由越鲤拿出来公告天下,留在明业寺。
这一天都在奔波,穿着厚重礼服,维持威严的帝王之相,等晚上回宫,越鲤已经累得脸上麻木,做不出表情,脚更是发痛。
一回寝殿,她就飞快卸了身上的礼服饰品,进汤池泡着。热水一蒸腾,浑身都舒服,慢慢放松下来,偏头枕在池边险些睡过去。
还是侍女将她叫醒,说韩世临在外面等着,要给她请个晚安再出宫。越鲤浑身泡得酥软,脑子也不太清晰,哼唧着胡乱嗯了几声,闭上眼由侍女为她裹上衣服。
索性是见韩世临,她也没太严肃整理仪容,只将头发t松松挽起来,整个人神色慵懒。坐到前殿去见他。
他进来没说什麽要紧事,只问:“陛下累成这样了?”
越鲤困得眼睛都发懵,快睁不开了:“这麽许多天累积下来的。”
她发丝还带着湿气,贴在脸侧,脸颊蒸得微微发红,一抹海棠胭脂色。白天把各州外臣吓得多一个字都不敢说,活似修罗,晚上倒累得委屈起来,没说话也全身散发着赶紧说完放我去休息的气息。
韩世临在灯下不动声色细看她片刻,又问:“明日除夕大宴,人人都要敬酒,你能喝酒吗?”
越鲤神志慢慢回醒一些,说:“还好,以前喝的不多,没醉过。”
韩世临表示了一下他的忧心:“万一喝醉乱说话,就不好了。”
越鲤很有信心:“我不是乱说话的人。”
“醉得不清不楚,喊着要找姐姐呢?”
越鲤睁开眼睛,像是彻底清明了。她不像刚才那麽轻松,心里知道韩世临说的完全可能发生。经他提醒,明天确实要少喝点,不能留下这麽大一个破绽。
相对无话了片刻,韩世临问:“以前过除夕,都是她跟你一起?”
越鲤淡淡说:“当然。”
不止是一起,还有许多好玩的,爆竹、新衣服、包了铜钱的面点、守岁时困得东倒西歪互相倚靠,后来再也没有的好时光。
看她清醒过来,韩世临点到即止,拱手告退:“明天还要守岁,陛下早点歇息。”
第 17 章
送走韩世临,侍女又说孟太傅求见。
越鲤再接见他,问道:“太傅这麽晚还不回去,有什麽要紧事吗?”
孟怀光摇摇头,面容十分慈祥,说:“臣来给陛下送一枚压胜钱,明天除夕夜睡觉的时候压在枕头底下,一整年都福气顺遂。”
他取出一枚压胜钱献上,越鲤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压了龙凤纹,富贵吉祥。
孟怀光一双眼睛温情地看着她:“先帝驾崩之后,皇族宗亲凋零,只剩陛下一人。臣斗胆,仗着年纪大一些,便替陛下的长辈亲人来送一枚压胜钱。”
说到最后,他看向越鲤的神情几乎是充满疼爱,怜惜道:“陛下,其实还是个孩子啊。”
这一句话像从肺腑里掏出来,越鲤听得好不感慨。偌大的皇宫,只有她一个人住。偌大的江山,要靠她一个人支撑起来。她也不过少年人而已。
她拿着这枚龙凤钱,凝望片刻,似在回忆往昔,低低说:“是啊,唯一会送我压胜钱的人,已经不在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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