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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避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举着灯穿行,宁长风描述说:“小时候在家里,大家都会一起做花灯,扎竹木,裱绫绢,编丝穗……我们家人多,做起来很热闹,一整天手忙脚乱大呼小叫,但都很开心。”
宁家氛围好,便养出宁长风纯直的性子。
耳边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声音,他的故事很应景。越鲤不由说:“我以前也扎过,我们宵月宫一贯人少,是我独自扎。上元节,早几年还能出宫游玩,我最盼望的就是晚上这段自由时光。最近几年,洛阳城就没那麽热闹了。”
宁长风安慰她:“今年有了陛下,洛阳正在複苏。”
越鲤说道:“我并没做什麽,靠的还是你。”
饶是知道她在拉拢人心,这话也听得宁长风高兴。
她说着,借着灯光的映照,看到宁长风胸前挂着那条玉玺吊坠。宁长风随着她的目光看,主动说道:“玉石贵重,穿戴甲冑时都会收在最里面,现在才敢拿出来。”
越鲤说:“虎符我们一人拿一半,玉玺我们也一人拿一部分。”
“这怎麽敢。”宁长风下意识说。
越鲤感慨道:“要真的能平定天下,这玉玺哪怕是天下一人分一块,我也愿意。”
比起风花雪月,宁长风还是更容易被她谋定天下的样子击中。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走过了卖花卖灯的摊贩,穿过青年男女情侣,看过砰砰升腾的烟花,此情此景,石头做的心也会跟着欢腾。
后来街上人实在多,越鲤携宁长风还是坐上车回宫。越鲤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枕在自己胳膊上,爱看大家安居乐业。
一直到宫门口,声音才渐渐降下来,人也稀少,只有守着宫门的禁军。
宁长风先下车,越鲤随他之后,习惯性伸出手,手感却不太对。她擡头一看,原来是韩世临也来找她了,不知道他怎麽挤开宁长风,来搭了这个手。
今晚她料到韩世临会来找她,因他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生活实在没趣味,最爱就是绕着越鲤打转,跟供养猫的心态差不多。反而是没算到宁长风会来。
因此她也不惊讶,下了车,问韩世临:“吃元宵了吗?”
韩世临答:“没有,等着陛下的赏赐。”
越鲤站定,看到他手中也提着花灯。他拿给越鲤看,说:“我在城中发现很特别的花灯,实在新颖,买来博陛下一笑。”
她顺着韩世临的展示看过去,是一盏精美的彩灯,制作得漂亮,只是形状让她微微蹙眉。韩世临擡起手,说:“这盏灯的头是龙头,尾是鱼尾,在上元佳节的集市里,意为……”
越鲤冷声打断道:“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韩世临偏要当着宁长风的面,说只有他们两个能懂的暗语。每个字宁长风都听到了,但他根本不懂其中的含义,他是外人,这让韩世临格外畅快。
越鲤脸色沉下来,冷冰冰的,提着宁长风送的灯,甩开他,说:“我还是更喜欢牡丹花灯。”
说完,她谁也不理会,径自回宫。
宁长风看这情景,自然知道他俩在吵一个他参与不进去的架。这点让他有些焦虑,但幸好,看样子韩世临过头了,惹女帝陛下不高兴。
韩世临自诩与越鲤相熟,总爱彰显他们的特殊关系,看样子也没有熟到哪里去,他还把控不了与越鲤相处的尺度,就急着炫耀。
越鲤头也不回进宫门,韩世临当即追上来,高声说:“陛下要是不喜欢,我把灯烧了就是——”
她骤然停下,韩世临差点剎不住脚步。两个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路,堪堪在宫门前。她又打断道:“什麽天降真龙的流言,是你在城里散布的吧?”
话题转得太快,突然说起半个月前的閑聊,韩世临没多想,说:“是……”
随即反应过来:“话是我说出去的,但是这灯当真是我无意看到,没有安排过。”
越鲤刮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回去了。
韩世临仍不觉得退缩,颇有理地说:“城墙的士兵都有元宵吃,陛下,我的呢?”
越鲤头也不回,一句话甩在身后:“那你走快点还能从祁海嘴里抢出来两颗。”
这次是真的惹得她不高兴了,宛如逗猫失手被挠了。韩世临最近干这种事的频率有点高,越鲤也是烦了,给他点脾气看。
只是连累宁长风也没有好好跟她道别。直到第二天下午,宁长风教越鲤使完剑,跟着她去吃晚饭,看到牡丹花灯在殿里挂着,位于一排灯笼的正中央,心里才舒服了。
宁长风依旧每天教越鲤一些兵马功夫,她学得认真,进步很快,宁长风如实评价说:“陛下如果能从小学武,功夫一定上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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