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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日风一吹,积雪化开,屋檐下每天滴滴答答。
所谓吹面不寒杨柳风,春风一日一日温柔起来。到三月三上巳节,天空丝丝缕缕朦胧小雨,臣子们休假,都去踏青游玩。越鲤站在檐下,终于换上春装的单薄衣裙,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身上轻松,就算有微凉的风吹拂,也不似冬天那般煞人。
越鲤一扫往日的沉闷,只觉得绵绵雨丝飘得她身心舒爽。庭院新绿焕发,浅粉白的花苞点缀其中,冬日积压的紧迫感觉消散不少。
她难得放松这麽一时半刻,什麽也没想,只赏着轻飘飘的小雨,然而不多时,侍女来报,说宁长风求见。
他在京中待的时间久了,也学了一些坏毛病,没事就爱往宫里跑。越鲤回身坐到殿里,叫他进来。
宁长风匆匆而来,行过礼呈上一封家信。越鲤看他当真有急事,本想问他怎麽不出去踏青,话到嘴边停下来,接过信拆开看。
信很短,只说一件事,宁惟老爷子过完年节,身体愈发不好,怕是撑不了多久,意为催宁长风回家见他最后一面。
越鲤安慰他道:“这是大事,应当回一趟,你準备準备,不日就动身,不要耽误了。”
宁长风记挂着正事:“但巡兵正要出发……”
越鲤看信时脑子里已经转过一圈,说:“你先回家吧,巡兵随后照常出发,改一改,第一个地方去汝南。”
他带的兵马核心都是汝南驻军,去汝南就是回家,不必多费什麽镇压的心思。等看完爷爷,接着去下一处巡,哪边也不耽误。
宁长风放下心来,越鲤又说:“我随你一起出发,也去看看宁老将军。”
“陛下……”
越鲤有自己的主意,说道:“看看是应当的,自从他十五年前回汝南,就与先帝此生不複相见。他的心结必然还有,我代先帝看看他,不要让他有什麽遗憾。”
她说得有理,宁长风感动地点点头,她又说:“本来我也打算巡兵途中看望他,这下我们要尽快。等我把该安排的事情都交代妥当,我们立即出发。”
宁长风领了命,回家收拾準备。越鲤遭这麽一催,又忙起来。
宁州的兵马不日就将到来,晚上她把庞沖叫过来,给他细细交代,事出突然,将他原本的兵马分出来一半给宁长风,宁州新来的兵马都交给他来管,相信以他的治军能力,不出几月就能治得服服帖帖。
庞沖自然没有意见,越鲤再强调:“你们二人各自巡什麽地方,我都有安排,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可以擅自更改,免得哪方或者洛阳城遇险时,另一方援救不得,那就出大事了。记得按时给我写信,有情况一定立即报回来。”
庞沖说声是,越鲤把画得密密麻麻的地图和信件递给他:“该写的我都写了,你治军严,又有领兵攻城的经验,作战我放心,只是不要与地方官员起沖突。每到一个地方,先把我写的分析看一遍。”
她写了详尽的分析,有的地方要注意官员屯兵的情况,有的要注意民风剽悍,有的要顺路抄几个叛党的家,充盈一下国库,这麽一路抄下去,比盯着百姓那点糊口的钱搜刮或者皇帝省吃俭用可有效多了。
再带上越鲤给地方官员的信件,把皇命传达下去……
庞沖说:“陛下。”
“嗯?”越鲤停下来。
庞沖一副有话要说,但又怕她降罪的不痛快模样,她轻啧一声:“没外人,想说什麽就说。”
他立即说:“陛下,那我可就说了啊,你这样,是不是待会儿还要一勺一勺喂着我吃饭?我又不傻!”
越鲤察觉自己是有点事无巨细都耳提面命了,就连喂饭都是掰开揉碎喂。没办法,现在百废待兴,她不管谁管?天下人都等着她喂饭呢。
想活得轻松要改改这个性格,她便痛快说:“行,那我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来,但有事要问我。”
说来说去,还是不能放心甩手。
庞沖连声说好好好,保证不敢擅作主张。都交代完,庞沖拿着地图,问越鲤:“陛下,既然这麽不放心邓庭轩,还放他回宁州干什麽,直接砍了他,谁敢说什麽?”
越鲤回答道:“他单枪匹马来,砍了也没用,还有两个儿子在宁州虎视眈眈,人头一落地,宁州就起兵,现在滇黔那一片都不安宁,中原各地又空虚,我不能让他们反。”
庞沖懂了,又问:“陛下已经想好怎麽彻底平叛了吗?是不是要先巡其他州,都镇好之后,再去剿邓庭轩。”
越鲤点头:“差不多,必须先斩断周边的接应,再去宁州镇压,之后派人好好治理几年,我才能放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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