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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好心人动作停滞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嘀咕说:“哎哟,我不该救你,就该假装没看见……”
越鲤在岸上头晕眼花躺着,听到对方再次下水去,把钟衍也拖上来。
等到越鲤能勉强分辨出一点环境,一开口,就呛咳了几声,压下想吐的感觉,声音沙哑抓住对方说:“杀太子的是魏通海。”
那人不动声色,看她一眼。都已经这样了,她居然丝毫不慌乱,最牵挂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钟衍的。
她眼睛酸涩,叫道:“王妃娘娘。”
沈松乔这才开口说:“你认识我?”
越鲤虚弱地回答:“我是十四公主的侍女。”
沈松乔坐在他俩中间,周围侍卫正在匆忙围拢过来。她头顶的雪柳树上缠挂着一只风筝,叹道:“罢了,既然已经救了你,那也只能继续自救。”
刚才越鲤一看清是她,就明白她为什麽说后悔救人了。沈松乔是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绛王的王妃,绛王与太子素来不和,两个人几乎把争储写在脸上了。就因为他二人的争斗惹恼皇帝,才把绛王封到偏远的西南。
绛王为人和善,他有一个聪明强势的王妃,并且他很听王妃的话。因此,皇帝向来不喜沈松乔,认为皇位如果传给绛王,定然要被沈府外戚把控。
现在钟衍死在沈松乔旁边,她卷入这桩命案里,忽然就成了最大的受益人,嫌疑也跟着大了起来。
她心里唉声叹气,实在倒霉,她只是放个风筝,挂在了树上,过来找一下,看到有人落水,出手相助,怎麽就助到钟衍头上了。
沈松乔破罐子破摔,说:“行了,你还能动吗,一起面圣吧。”
越鲤瘫在地上,无力地摇了一下头,舌头都快不听使唤,说:“茶里下了药。”
她晕过去了,只有迷糊的一点感知,断断续续感觉沈松乔半扶半抱把她带去见皇帝。沈松乔习武,体力很好,还有余裕吩咐周围人:去请十四公主过来。
宫里骤然大乱,皇帝殿内侍卫侍女进进出出,把太医都叫过来给已经断气的钟衍诊治,皇帝雷霆大怒,因涉及沈松乔,她的侍女已经跑出去找绛王和贵妃娘娘报信,但二人都拦在殿外不让进来,只有钟明月得了允许,绛王在门口急急拉住她叮嘱几句,要她护一下沈松乔。
钟明月哪里顾得上,她焦急地进去找越鲤。
殿内几个人跪了一排,沈松乔扶着直不起身的越鲤,给她倚靠着,两个人都湿透了。
沈松乔向皇帝禀明当时情形:“陛下,臣进宫找六公主放风筝,公主可以作证,风筝掉在飞明楼旁边的雪柳树上,我过去找,就看到太子殿下与这个侍女都从飞明楼掉进湖里。我立即跳下去,把太子殿下救上来之后,模模糊糊听见他念着魏通海的名字,而后我又把这个小丫头救起来,接着禁军侍卫就过来了。”
其实沈松乔在跳下去的时候,应该先救尊贵的钟衍。但她一看到钟衍那张脸,不知怎的,厌恶得连手都伸不出去。她想着让钟衍多呛两口水,吃点苦头再救,便改为把越鲤一把捞上来。
那只是一念之差,等她再去救钟衍时,才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她并不觉愧疚,一方面,钟衍在落水之前已经死了,不是被她耽误死的。另一方面,从前钟衍如何针对他们夫妇二人还历历在目,她简直是厌恶钟衍厌恶到碰都不想碰他,这是他自作自受。
可是她不能这麽说,如果她说自己先救的是越鲤,皇帝必然要震怒,你不救太子,救一个侍女,存的什麽心,是不是帮兇?
沈松乔索性一口咬定是魏通海,钟衍已经死了,皇帝需要魏通海做兇手,为他带来一点好处。
魏通海在旁边大喊冤枉:“陛下,王妃血口喷人!我什麽都没做,太子殿下是那个侍女推下去的!”
沈松乔冷声道:“魏大人简直颠倒黑白,且不说太子殿下怎麽会死于侍女之手,只说这侍女为何要杀太子?一个是西南重臣,一个是小小侍女,还是十四公主的侍女,谁看起来更像兇手?”
十四公主出了名的善良心软,天底下都没有比她更好的人,提起她的名号,简直相当于与一切争斗撇清关系。
魏通海反驳道:“不,我看见了,你明明是先救这个侍女,然后才救的太子,是你想让太子死!”
沈松乔强势发问:“谁看见了,谁能证明?”
她一边说,一边支撑着越鲤,想她尽快恢複意识说两句,别留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越鲤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麽,她只凭自己脑袋里模糊的推断,气若游丝勉强挤出来几个音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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