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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又说回来,臣子僭越,都是君主放纵的缘故。
越鲤在朝堂政事上六亲不认,不容许任何人冒犯帝王尊严,但私底下情事上颇为纵容,争宠总比争权好。她连自己都利用,只要能安邦定国,有什麽招数就用什麽招数,治国嘛,不磕碜。
两个人一路回去休息,侍女们已经习惯这种场景,自觉退下,由大将军接替她们的工作,服侍女帝陛下就寝。
第二天,照例是宁长风先醒。越鲤在洛阳时,为了上朝,总是醒得比较早。
来扬州之后兴许是骨头被江南烟雨泡酥软了,时不时就贪睡。索性也不用上朝,宁长风爱看她半梦半醒的模样,宛如欣赏春睡海棠。
海棠在他怀里清醒过来时,又被他纠缠着亲吻片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手臂伸出床幔,从外面摸索到昨夜看到一半的奏表,不拘小节地拖进来继续看。
她下巴枕在宁长风手臂上,看江南漕运相关的东西。宁长风就安静地给她做枕头与镇纸,她看罢,複又钻进被窝,揉揉宁长风的手臂,问:“是不是叫我枕麻了?”
宁长风喜欢让她倚靠,手臂本就随她使用,乐意之至。
五月份天热,夜间有时候越鲤嫌热打滚,宁长风还要把她揽回来,一定要抱着她睡,只要她不在怀里,就睡得不舒服。
越鲤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半梦半醒中还会想,这下真的是将她护卫得万无一失了,就算向羽再世半夜来偷袭,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要杀她,得先把宁长风从她身上解下来。
这边越鲤正轻松自在,却听外面有人争执起来,声音不算大,模模糊糊听不清。怡园衆人规矩严明,还没有敢这般放肆的,越鲤擡高声音问道:“外面是谁吵闹?”
侍女从外间进来,隔着一层金纱帷幔回答道:“禀陛下,是韩大人叫人通传一声,说他来请安,但陛下尚未起,我等不敢擅自打扰。”
越鲤没好气道:“天天不守规矩,让他等着!”
侍女领命,出去传话了。
大清早就过来故意喧闹打扰人,不愧是韩世临,自己独占了五年,现在其他人来亲近,他就不乐意了。
轻薄的锦被从肩头滑落,越鲤正要起身去见他,腰身一沉,又被宁长风抱回来,跌进床榻,亲密地跌在他身上。他劝说道:“陛下今天没什麽事,无需早起。”
她发丝如瀑垂散,尚在犹豫,宁长风牵过她的手,在手心亲了亲,一双眼睛乌黑,专注地看着她,不知怎麽的,竟让她想起烛云来,当即心软得一塌糊涂。
直到日头起来,窗棂的紫藤花影子斜移,越鲤才起床。
住在外面不像宫中规矩那麽多,閑散自由,这几个臣子都放肆起来。越鲤坐下将早饭午饭并在一起吃,宁长风和韩世临一左一右伴着她。
听闻她起床,何晏扬赶来觐见,彙报每日的工作进展。
前几日何晏扬都是坐下来陪着越鲤吃饭说话的,今日一看,多了一个人把越鲤身边的位置占了。既然之前宁长风一直在,她便一板一眼对韩世临说:“韩大人,这是我的位置。”
越鲤才舀了一勺蟹肉,就听见何晏扬这话,当即笑起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韩世临不悦道:“只听说上朝排位置,没听说吃饭还有名单,这里写了何大人的名字不成?”
他说的在理,何晏扬微微蹙眉,望向越鲤,这是她一贯以来解决问题的最后法宝,遇事不决就向越鲤求救。
越鲤主持公道,对韩世临说:“你既然是来送信,自然不能比我的钦差大臣坐得还近,给晏扬让个位置。”
韩世临不肯,说道:“何大人从五品,我居正三品,岂有让位的道理?”
越鲤说:“你不让,难道要我让,你看我像几品?”
何晏扬办事非常可靠,遇到这种情景就有点迷糊,不知他俩真生气还是闹着玩,只能直沖沖打断说:“陛下,那盐商徐正呈上来一些证据。”
她每次开口就没有废话,越鲤擡了擡下巴,她坐到宁长风那边,说:“臣一一看过,主要是账本、信件,涉及的人员虽多,仍然没有井大人。”
说的是扬州太守井渊。
越鲤指点说:“不着急,手底下人出了事,治他个管辖不力还是足够的。”
何晏扬脸上仍是忧虑,不把事情彻底查清,她放不下心,远没有越鲤那麽气定神閑。
越鲤还想让她吃点蟹肉,她匆匆扒了几口饭,对蟹肉跟对猪肉毫无差别,就告退了。越鲤感慨道:“都说我是天底下最勤政的皇帝,没想到晏扬顿顿把工作当饭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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