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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鲤心底感叹,说这些人蠢吧,还知道琢磨。说精明吧,又把正事干得一团糟。
就像她在洛阳批奏折,强调了一千遍不许写那麽多忠君誓言、赞颂皇帝的废话,还是有人非写不可,她要读半天才能读到正经内容。
前两年,她还特地把何晏扬的奏折拿出来给百官展示:臣晏扬叩请陛下圣安,陛下垂询河西赈灾款项,明细如下……通篇一千三百字,就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都向她学学。
但也没用,百官该怎麽写还是怎麽写。杜修言每次一封折子上万字,曾看得越鲤派人把他找过来当场踹了一脚,下次好不容易改成八千字,已经是要了他的命。
偏偏还就是这种写文写表如同汪洋大海的人受欢迎,时下文人常常追捧,越鲤这等实干的作风,与他们走不到一路。
生辰过后的半个月最为清閑,越鲤不忙,两个近臣也不务正业起来。
宁长风悉心研究出一种用雨蛤与小银鱼制成的鱼饵,拿来钓鱼钓虾比普通鱼饵效果好多了,一下午就钓上来大半篓。
韩世临天天安排越鲤的衣服和首饰,带来的八车衣物变着花地穿,还去扬州城最大的制衣坊订了一些,江南织锦秀美,做几套青白浅粉的衣物很合适。
日子悠閑得如同天上云彩,慢吞吞地飘,又轻又软。
半个月后,到了与徐小姐约定会面的时间。徐正向越鲤投诚之后,全家人就为了安全闭门不出,这件事牵涉太多,整个江南都盯着,他们不敢赌,徐小姐是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出门,要去城外江上与韩世临在船上见面。
这则消息在城里传了半个月,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南方江水宽广,比越鲤从前在蜀地经过的江河要开阔许多,远看苍茫。日落之后江上的风才有了几丝凉爽,沿岸的渔船缓缓入港,游玩的画船多了起来。
徐小姐预定的这条船不算很大,是他们自己家名下一艘。徐小姐谨慎,到了船边才下轿,由家中护院扶着登船。
上船之后,徐小姐与韩世临先是在船舱见面,后面又出来,在甲板上铺了案桌与垫子落座。
外面晚风吹得舒适,两人谈话片刻,江上往来的行船逐渐亮灯,在水面晕开深深浅浅的光,一圈一圈涟漪扩散。
吊在半空的船灯在风中晃了晃,忽然熄灭。
船上陷入薄薄的黑暗中,先前点灯的船工走过来,说了一声:“徐小姐,得罪了。”
徐小姐身形分毫不动,仍在喝茶,缓缓问:“怎麽?”
船工骤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向着两人砍过来。
他刀还未碰到徐小姐半分,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从他肋下穿过,他歪斜踉跄,反而是徐小姐拔剑铮铮出鞘,转身挥剑,逼得他连连后退,周围当即有人沖过来护卫,两派人在船上交手。
韩世临将灯複又点亮,提起来一照,哪有什麽徐小姐,唯有越鲤在灯下握着剑,叮嘱侍卫:“留活口!我不是说了留活口。”
侍卫在刀光剑影中抽空转过来,躬身一拜:“陛下恕罪!”随后又忙着举剑跟人对拼。
隔了不远的另一条画船加速靠过来,宁长风引着弓弦,在微弱的灯光下辨认,轻易不出箭,一出必中。
等两船相接,宁长风带几队侍卫登船,大批人手过来,船上僞装成船工的刺客当即就被擒获。有想跳水或者自尽的,侍卫们早有防备,各自制住,实在难制的便打晕带回去。
宁长风穿过人群直向越鲤而来,船上灯光逐渐亮起,越鲤的模样越来越清晰,看他一脸担忧,向他笑道:“带了这麽多人还着急?”
他走到越鲤身边才安心,说:“方才情况太危急,刺客与陛下靠得近,我担心箭矢伤到陛下。”
越鲤已经收剑,玉龙剑拔出来很有气势,但在场侍卫个个尽责,并没有给她亲自动手的机会。她称赞宁长风:“那一箭分毫不差,不愧是长风,待会儿回去重重有赏。”
二人相视而笑,看他们站在一起,后面提灯的韩世临心情不好,打断道:“陛下,这些人如何处置?”
越鲤转过头去看,侍卫们严密地守着刺客,刚才争斗中不小心死了三个,还剩八人,都是僞装作船工。这船上就没有真正的船工,除去这几人,剩下的都是越鲤的侍卫。
她吩咐道:“都带回去,给关流英审。”
还清醒的几个人听t到关流英的名字,面色顿时如同死灰,恨不得叫越鲤给个痛快。
韩世临不快地问道:“他也来了?”
越鲤说:“没有啊,我吓吓他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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