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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鲤回答:“这是一件大事,我问你,当年你说这句话,可是得到了先太子的指使?”
她问得直白, 何淳回答道:“绝无此事。”
越鲤为了让他放心, 又说:“此事过去已十年有余,早就物是人非,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你可以放心回答。我是什麽人,想必你心中自有分辨。”
何淳拱手道:“陛下不必多虑,臣不曾参与任何纷争,从卦象中看到什麽、推演出什麽,便向先帝答複什麽。恕臣直言,无论谁登大位,臣仍是算国运、蔔天机,于臣又有何区别。”
越鲤问:“那麽,杀太子者取而代之,这一卦,你解对了吗?”
何淳擡眼望向越鲤,脸色出现一瞬的茫然,他眉头皱起,也有困惑:“臣……后来也曾多次複原推算,可无论如何……”
他顿了一下,认错道:“臣学艺不精,未能参透上天之意。也许是臣只算到这一步,未算到之后的种种乱象。”
何淳对自己的本事向来有信心,无论谁质疑,他都安之若素。唯有这一件,他怎麽想都想不通,现在遇到越鲤来问,他没办法为自己开脱,他再解不出第二种意思。只能想着,难道说绛王已经取代了钟衍,但无论谁做那个太子,都是死路一条?
越鲤看他苦恼的样子,说道:“你没有算错。”
何淳疑惑片刻,随即惊诧不已,猛然领悟到什麽,难道说……他不敢详问,却又实在好奇,看着越鲤,心中惊涛骇浪狂掀。他修道多年,很久不曾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越鲤不会向他讲述,只说:“这其中机缘巧合诸多,想来也只有天意能够解释。”
何淳虽不知到底发生过什麽,也能想到是一些夺权的秘闻。他不多问,慎重道:“多谢陛下解开臣的一桩心事。”
越鲤不再多谈这个问题,说:“这几天我时常想,若是上天已经注定好了一切,那我们还要努力做什麽,躺着等天机落地发生就好了。”
何淳稳住心神,说道:“陛下,天机只能窥得一二,且造化弄人,陛下应当已有体会。”
越鲤沉吟不语,面前茶杯升起袅袅水气,何淳观她思虑模样,大着胆子说道:“臣斗胆,以陛下性情,不似会有这等疑问,陛下有何忧心之事?”
越鲤目光移向他,说:“我担忧大越国运。”
何淳问道:“可是需要臣占蔔一二?”
越鲤轻轻摇头:“今年还不到占的时间。况且,算到了又能如何,虽说我为天子,你有通天本领,但我们终不过肉/体凡胎,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还有什麽能力管身后事。”
何淳说道:“陛下乃天命之人,必能护佑大越千秋万代。”
越鲤笑话道:“你再说这等鬼话,我就要怀疑你的能力了。”
这句话虽然是恭维,也带了几分真心,因为越鲤的命相的确不凡,整个太史局都看得出。只是在这帮相士、术士看来,越鲤性情实在狂妄,冒犯上天的话总是随口就来。
何淳便说道:“陛下对待命理学说的态度,很像一个人。”
越鲤问:“谁?”
何淳两只手恭敬地擡起来一拜:“我大越开国太祖。”
越鲤已经听过无数人说她像太祖,太祖出身低微,文韬是一点没有,靠武略打天下,脾气暴躁,但赏罚分明,较为重情义,是个性情中人。本朝头一位英雄人物便是他,风采、气度都远超常人。因他曾做过南越王,开国之后便取一个越字为本朝国号。
或许因为太祖与越鲤两个都不是正统皇族出身,没那麽多规矩,所以有许多相似之处。
她只当是一句寻常恭维,承了下来,说道:“国运不必算,你帮我算算别的。”
何淳顺从说:“愿效犬马之劳。”
越鲤说:“就像当初算钟衍那样,帮我算算钟煦钟慈。”
何淳早有準备,依言取出各种工具,慢慢摆开,问到:“请陛下先告知二位小殿下的生辰八字。”
越鲤没有回答,垂眸看他摆算筹预备占蔔的动作。他半晌没听到越鲤说话,疑惑地擡起头。
她缓缓叹了口气,说:“罢了,不要算了。”
何淳问道:“为何?”
总不能是越鲤不记得钟煦钟慈的八字吧。不过这二人非她亲生,不记得是正常,记得才反常,叫人去礼部问一问便知道了。
越鲤说:“何淳,杀太子者取而代之,这是我听过最毒的一句话。因为这句话,天下大乱,绛王夫妇命丧黄泉。固然天下乱象已久,但最终促成叛贼屠戮绛王府的,恰好是这件事,一切都环环相扣,正是造化弄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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