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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吵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后边院子里倒是没人敢在皇帝面前造次。
越鲤已经转醒,沈采薇怕她没胃口,先为她送来一碗云腿汤,坐起来倚在床头慢慢喝。
她喜欢喝云腿炖汤,韩世临特意嘱咐厨房做的,云腿本身口味重口感硬,炖汤之后刚好鲜香可口。这一碗汤色浓白,稍加奶汁与鸡汤高汤,翻出嫩绿的莼菜与肥瘦相宜的云腿片,喝起来鹹甜,她偏爱这种甘美的口味。
正喝着,祁海进来通报,说:“陛下,孟太傅前来探望,韩大人不让他进来,二人吵得快打起来了。”
越鲤一听,没有太惊讶,他们两个最爱吵架,她已经习惯,问道:“情势不妙吗?”
祁海面色为难,如实说:“太傅坚持要进来看陛下,韩大人不肯,争执之间,大放厥词说陛下与他同床共枕、交颈而眠……”
越鲤大骂:“混账东西!”
汤也喝不下去了,起身去看看战况。
她出来得匆忙,头发只是随意梳了一下,还没走进前厅,就听到孟怀光在哭辜负了先帝的嘱托,让陛下受了委屈。韩世临在旁煽风点火,唯有韩载舟配合着劝慰几句。
看到越鲤出现,这几个人才收敛,韩世临上前说:“怎麽出来了,当心被风沖着。”
越鲤瞪了他一眼:“这不是被你催出来的。”
孟怀光终于见到她,看她安全无虞,这才放下心来,泪水涟涟说:“陛下,老臣沖撞陛下,实在是无奈之举,因心中牵挂……”
越鲤劝他道:“太傅不必自责,你职责所在,自然没错。”
韩世临跟上说:“臣尽心侍奉陛下,却横遭猜疑,也算不得有错吧?”
越鲤坐下,每次一对上他,语气就完全变了,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一屋两个半的朝廷重臣,在一起胡搅蛮缠,真是丢我的脸。”
韩世临并不觉得自己丢人,倒是孟怀光愧疚起来,说:“臣令陛下蒙羞……”
越鲤放缓语气说:“我没说你。”
该惭愧的人不惭愧,不该惭愧的先认罪了。
孟怀光冤枉韩世临,韩世临大肆炫耀把他气个够呛,谁也没吃亏。最后,越鲤息事宁人说:“行了,现在见也见了,我只是风寒而已,太傅可以放心。”
孟怀光颤巍巍说:“陛下……”
越鲤安慰他:“我今晚就回宫。”
孟怀光这才安心,慢慢平複着告退了。只要别让韩世临终日缠着越鲤,他就安心一些。佞幸误国啊,更何况这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佞幸。古往今来哪个妖妃都不如这样一个佞臣影响大,孟怀光绝不允许韩世临耽误越鲤在后世的千古一帝名声。
将他送走,府中终于消停下来,越鲤已经退烧,脑袋也没有那麽糊涂,只是仍然乏力,需要休息。
她训韩世临道:“本来是你占理的事情,现在硬是搞得你吃亏。”
韩世临说:“我已经收敛了,还有句话我都没说出来。”
越鲤问:“什麽话?”
韩世临说:“太傅既然如此不满,不妨就去找先帝评理吧!”
越鲤惊讶道:“你——”
韩世临立马强调:“我没说,我就想了想。”
越鲤又头晕眼花了。
闹了这麽一出,孟怀光肯定不会往外说,只怕韩府的家仆说閑话,传出去又是一桩豔闻,不知道衆人要怎麽议论。越鲤撑着脑袋,只能看开,索性债多不愁,她身上也不缺这一桩閑话。
她在府中用了饭,待到黄昏才动身回宫。韩世临犹嫌不够,劝她多住两天,身体彻底好起来再回去。她闹了这麽大的动静,说什麽也不能再留。
韩世临又在心里迁怒孟怀光一番。
临走前,越鲤与韩载舟还是下了一局完整的棋。
她悠悠落子,趁对方思考的间隙,拿了姜汁棠梨糖吃,说道:“昨夜梦中朦胧,仿佛回到我第一次来韩府时的情形,倒让我想起一桩往事。”
韩载舟问道:“什麽往事?”
越鲤说:“那年先帝驾崩,事态紧急,临时召了四位重臣前来。”
他擡眼看越鲤。
越鲤说:“这麽重大的事,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腿断了、全身瘫了,也要让人擡进宫里来听先帝遗诏。”
窗外的红枫从树上悠然飘了一片下来,轻盈地打着旋。
越鲤说:“可你却没去,派了世临代你进宫。”
韩载舟说:“臣那时……确实在病中。”
他见越鲤微微哂笑,便改口说:“请陛下恕罪,实不相瞒,当时洛阳城危急,臣满心以为这天下已经没救了,所以心中怠惰。”
越鲤说:“既然没救了,又为何派世临前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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