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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鲤便问:“是什麽东西?”
宁长风拿出一个木盒,上面散发浅浅木香,一看便是珍品。盒子的封条上仍旧写着一句诗:愿如风有信,长与日俱中。
越鲤接过盒子,手指摩挲一下这句诗,并不拆开。宁长风看她没有动作,问道:“陛下?”
她叹道:“上次看你这句诗,转头你就跟我吵得不可挽回了。”
她说的是那年生辰,猜出来她身份的那次。提起那次,宁长风微有悔意,郑重说道:“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越鲤便笑了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金龙缠玉扣,透明莹润的玉环上等成色,宛如荔枝果肉,一条金龙缠绕环上。
宁长风说:“我们家世代武将,这是家传宝物,一个剑扣,陛下如果喜欢,可以佩在玉龙剑上。”
越鲤伸出手,玉环清透,摸起来虽凉但有玉质的温和,金雕的小龙栩栩如生,看上去颇为神气。她想了想,问道:“这是你回汝南的时候,从家里拿出来的?”
宁长风说:“正是,拿这个玉扣不是小事情,我告知父母亲属,说是送给你,他们……都答应了。”
他没有提这过程中是怎麽说服家人的。
越鲤也不问,擡眼看他:“你用这个赔我的玉玺吊坠?”
提起那个被他摔碎的吊坠,宁长风面有憾色,说:“当时……一时沖动,毁了那麽重要的信物。”
越鲤说道:“本来那吊坠也能做你家的传家宝,现在好了,两个都没有了。”
宁长风说:“只要你高兴,传家宝本来就应当给你。”
越鲤抱着盒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温声说:“礼物我收下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大早还有朝会。”
她的亲吻浅浅一下,宁长风却追过来与她纠缠不清,吮得她舌尖都有点痛了,骂他道:“想吃了我不成?”
宁长风眼睛幽幽地看她,看起来真有这个想法。
但今日越鲤坚决不留任何人在宫里住,收下贺词与贺礼之后把每一个企图留宿的人都赶走了。先前韩世临纠缠不休,若不是他实在要面子,都想往地板上一躺,赖着不走了。之后想赖着跟她一起睡的钟慈,也被沈采薇哄回去了。
现下宁长风自然也不能特殊,越鲤与他说了几句话,最终还是让他回自己府中。
越鲤独自一人回到寝殿,入睡之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珠宝盒。
烛火灯台都已熄灭,月光穿过窗棂,照在桌上,与夜明珠的光华辉映。桌上摆着一瓶红梅花,微有暗香浮动。等到雪化了初春来时,会换成香白杏,比熏香要清新。
前几年,开春时节越鲤忙得厉害,连天时更变都顾不得观察。有时夜间回到殿里睡意朦胧,半梦半醒中闻到白杏的香气,才恍然发觉春天来了。
现在越鲤不怎麽用熏香,没有合适的花时,殿里放着佛手柑,散发丝丝缕缕的清冽冷香,令人安宁。
越鲤打开珠宝盒,里面铺着几层珍珠,上面放半个摔断的锦鲤玉牌,一个黄金如意长命锁。
她把宁长风的玉扣也放进去,一起收藏起来。
她的一生见过许多珍宝,常常是用欣赏赞美、与自己无关的心情去看。唯有这个盒子里的东西,能得到她的珍惜。
这是她一路走过来,留下的印记。她对身外之物没有特殊的兴趣,但是这些宝贝,都承载了複杂的记忆与情感。
玉牌是姐姐所赠,摔断在她离世的那一天,那是越鲤此生最刻骨铭心的一天,后来她再也不会那样悲伤与茫然。
如意长命锁是她的母亲努力攒钱想要送她的一件体面礼物,最终由韩世临送出,也是在韩世临认定他们在宗庙成婚的日子。
她尚未与宁长风见面时,从玉玺上砸下来的吊坠就已经由他虔诚放在心口,星夜兼程赶来与她相遇。吊坠毁在他们离心破裂的那天,只能用玉扣来代替。
合上珠宝盒,她身上还剩镇国的宝剑属于她,在私情之外,她还要作为帝王去镇天下万里山河。
昭元十一年元旦夜,她将玉龙剑解下放在床边,一夜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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