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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招摇晃骗的东西罢了。

他时常入了内殿就窝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又加上是个半瞎子,萧楹薇为了明面上给顾长泽面子,也从来没主动赶人离开。

反正在这也是个昏睡的废物罢了。

她看着帕子上的血,又看了一眼昏睡的洐帝,心中不安。

这药她自己也吃,她吃了才渡到洐帝身上的,按理说她到了这会才开始咳血无力,洐帝怎麽只吃了没几天就昏迷不醒?

难道身子真这麽差?

萧楹薇端着手中的药刚喂到他嘴边,闻到了药中的血味,猛地一股腥甜涌上来,她又捂着心口咳嗽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都痉挛抽搐,萧楹薇痛苦地扭曲着脸色。

不能再拖了。

爹爹不是说了吗,只等大事一成,就立刻给她解药救她……

如今皇上都昏死这麽多天了,会算是个好时候吗?

窝在角落里昏睡的冯先生忽然半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睡过去。

未到晚上,一封密信送进了相府。

“公子来信,已得手了,让您準备着。”

“这麽快?”

距离萧琝离京也不过才几天,萧相没想到事情会这麽顺利。

可信的确是萧琝亲笔,又是他身边的人送来的,萧相只惊讶了一下,便朗声大笑。

“好,很好!”

这些天在朝中,臣卿对他恭敬又从命,他事事发号施令一呼百应,尝过了坐高位的日子,他的贪婪就一分分地被激发出来。

他排除杀戮异己,提拔亲信,手段再残忍偏颇也没人敢说一句。

心中仿佛有一只困兽被放出来了,时时刻刻都叫嚣着让他早日行动。

“让公子速速回京与我见上一面!”

“这正是公子贴身令牌,请大人今晚戌时带一百亲卫前往城东子交湖见面。”

“这些都是近来朝臣们不堪萧相欺辱,写了折子递到臣跟前的。”

江相弓着身子递过去一堆厚厚的文书。

“萧家提拔的亲眷可都留了名单?”

顾长泽搁下手中的朱笔,那桌案上摊开了许多的宣纸,他看了一张又一张,终于从中挑出一张相似了九分的字迹递过去。

“就这张吧。”

江相接了宣纸折好,吩咐人送了出去,才道。

“都留了,殿下放心。”

顾长泽擡手翻了翻文书,便看到上面字字泣血的控诉。

指鹿为马,只手遮天,排除异己,暴虐杀人……

“今晚过戌时,命城防军从萧府包抄两路,围困萧家所有亲眷,再命你手下的人带兵,前往城西截断萧家私兵。”

“咱们做了準备,万一他不去……”

江相的话说到一半,顾长泽轻飘飘落下一句话。

“他会的。”

这日到了酉时,一封信送去了明华殿。

闷热的夏日晚上,谢瑶才命人备好晚膳,就见江臻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殿下,不好了。

萧相的马车在长街与辅国公的马车相撞,辅国公人从马车上摔下来昏死了过去,萧相大怒说辅国公蓄意沖撞,此时拔剑要砍人呢!”

啪嗒一声,谢瑶手中的筷子摔在了地上。

辅国公是两朝元老,洐帝的亲信,萧相怎麽敢?

“即刻带人随孤出宫。”

顾长泽从椅子上站起身,拿起外袍,谢瑶顿时看了过去,语气慌张。

“他怎麽有这麽大胆子?”

萧楹薇在御前的事尚且捉摸不透又让人心惊,萧相在朝中一手遮天,如今竟然还敢当街持剑对辅国公动手。

他们萧家到底想做什麽?

“别怕,孤出宫看看。”

顾长泽轻声安抚了谢瑶两句,看了一眼东宫内的人手,沉沉丢下一句护好太子妃,转身走了出去。

江臻一路小跑地跟上顾长泽。

“都安排好了,辅国公的车夫已经逃走了,宫外也都安排妥当,只是贤妃那边……咱们若先出宫……是否会打草惊蛇?”

“你留下。”

顾长泽停下步子对江臻吩咐了几句,片刻后,江臻进了书房。

他的身影消失在东宫外,谢瑶盯着桌上的佳肴也没了胃口。

“萧琝在哪?”

她忽然问青玉。

青玉对她这般称呼萧琝还有些不习惯,顿了顿才回话。

“奴婢不知道,但萧公子已有几天没在宫中出现了。”

谢瑶攥紧了手。

萧相在朝堂呼风唤雨,如今连辅政大臣都敢动手,萧楹薇在乾清宫,与洐帝的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萧琝在御前,这朝堂上下,他们萧家都已不动声色地掌控了太多……

到底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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