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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啊,我是你唯一的亲妹妹,你得对我好点啊,想当年,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
“江芷兮你少发神经,小时候谁给你烧的饭你忘记了?”江沅安简直要被她气撅过去。
陆宁把车厘子装在了盘子里,放到江沅安手边,方便他吃。
江沅安咬了一口,鲜甜的汁水在嘴中爆开,他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像是一只舒舒服服晒太阳的猫。
一旁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是一段纯音乐,江沅安听了听,感觉有点熟悉。
陆宁拿起手机,到一边去接电话了。
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周予清找我,我先走了。”陆宁看了眼江沅安的输液袋,叮嘱道,“快挂完了记得叫护士来拔针。”
“案子有新进展了吗?”江沅安问他,“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陆宁在这件事上态度很强硬,“你今天必须好好休息。”
江沅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妥协了。
陆宁走出病房,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们说,陆知春的墓被毁了。
目前被泼了红色的血,还写下了对他的死亡威胁。
陆宁踩下油门,一路上压着最低限速。
到了地方,陆宁下车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把旁边的几个警员吓出了鸡皮疙瘩。
他周身的气压很低,肉眼可见的生气,周予清看到他的时候,仿佛看到他浑身的黑气。
他一个晚上都在帮忙审讯,一结束工作就赶去了江沅安所在的医院,身上的制服没脱。
墓碑上,陆知春的照片逃过一劫,她笑着,穿着那身让她引以为傲的衣服。
母子俩都穿着藏蓝的制服,隔着阴阳两界相望。
太阳已经升起,阳光落在胸前的检徽上,陆宁突然觉得那检徽亮的刺眼。
不知道陆知春有没有看到。
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他等着痕检把能提取到的痕迹都提取出来,自己蹲下,用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墓碑。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看见了陆宁眼中闪烁着的泪光。
其他几人也自发地行动起来,将被染上污秽的墓清理干净。
完事后,陆宁让其他几人先走,自己再待一会。
等所有人都走了,他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腿一软,他跪坐在陆知春的墓碑前。
“妈……”
“对不起。”
他想护住的人,一个都没护住,甚至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眼前一片模糊,他想拭去泪水,却发现怎麽都擦不干。
他们都说他是第二个陆知春,他们实在太像了——
优秀,自律,闪闪发光。
但他知道,自己永远比不上陆知春,他也不配和陆知春相比。
当年如果不是陆知春,他就不会活下来。
陆知春是个完美无瑕的人,陆宁不想成为她人生中唯一的污点。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知道了自己不是陆知春的亲生孩子,问陆知春自己是不是没人要。
陆知春问他:“为什麽这麽说?”
幼年的陆宁脸上挂着泪水:“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小孩,不然不会被扔掉。”
“他们是谁?”陆知春问他。
他报出了几个今天嘲笑他的人。
陆知春给那几个小孩的家长打去电话。
“小孩子又不懂,开开玩笑嘛。”那边的家长敷衍道,“再说了,这不是事实?说两句又怎麽了?”
陆知春一改之前温柔随和的模样,给对方送去了法律问候大礼包,把对方家长说的哑口无言。
撂下电话前,她严肃道:“陆宁是我的孩子,和亲生的一模一样,不要以为他是软柿子好欺负,如果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不会像今天这麽好说话。”
最后那几个孩子来给他道歉,陆知春领着他,说:“接不接受道歉是你的选择。”
她还告诉他,他永远是她的孩子,遇到什麽事情了,妈妈永远是他的靠山。
一次作业,作文题目是“我的妈妈”。
陆宁问她:“妈妈,你是干什麽的啊?”
陆知春揉了揉他的脑袋:“妈妈是检察官。”
“检察官?”陆宁重複了一遍,“检查别人作业的吗?”
陆知春笑了起来,带他到了检察院门口,指着那几个大字,说:“妈妈就在这里面工作。”
“那检察官是干什麽的?”陆宁问她。
陆知春带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警察叔叔你知道吧,是抓坏人的。”
“知道,我们班有好多人说以后长大了要当警察!”陆宁兴奋道,“他们真的很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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