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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之下,许多百姓抱着死去亲人的尸体仰天大哭起来。

允让看都没有看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麽去救他们?你这次救下他们,助他们渡过了天劫,那以后呢?天道没有把无双城沉底,势必会卷土重来。难道每一次天威之怒的时候你都要来一次吗?你要护他们一辈子吗?”

天劫。

也称天威之怒。

是天道惩罚不敬之人的通用手段。常常以整座城池作为代价。如何能算作不敬,被天道选中的东西,被旁人剥夺而去。本应该属于天道的力量,被外人吸收殆尽 。这就是不敬。

天道的东西,为何那麽轻易的被旁人剥夺而去……

这是只有地位高的,活的够久的,能力够强的才能猜测出一二。

但他们不敢说,也不能说。

亦初与允让对其中的利害得失明白的一清二楚,所以允让看见亦初跟天道作对的时候,才会那麽生气和难过。

没有人能对抗天道。

从来都没有。

可是刚才,亦初竟然把天道逼退了。

允让现在没有精力去想,他现在只剩下满腔愤懑。

“只要我遇到了,我就会去救。”

说完,亦初有些受伤的看着允让,道“倒是我忘了,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允让楞了一下,眼眶有些红,似乎没想到亦初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半许低哑着嗓子说

“我这样的人?我是什麽样的人?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麽样的人?”

边说,边朝亦初靠近。

山予发现允让的情绪不对劲,连忙从背后拉着他,隔开二人的距离。

允让失去了昔日的高傲,也没有方才的愤懑,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脆弱。

“怎麽?终于看清我的为人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把我想的太好了?开始后悔跟我相处了是吗?”

“你不要发疯 ”

亦初眉头皱起来,看着他疯癫的模样有些不想吵了。

眼泪轻轻滑落,允让苦笑。

“亦初,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又无情的人。”

亦初没说话,目光落在允让的脸上。后者没有看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亦初现在感受到允让的情况不是很好,好像被什麽刺激到了一样,他从来不是容易被情绪左右的人,所以他清醒,所以他没有转身离开。

“可我就是这个意思”

允让转过脸来看着他,眼底的猩红一片了然,垂放在身侧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我们或许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些天,就算我叨扰神帝了。”

允让走了。

摇晃着身躯,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走了。

山予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直到看见他走进了无妄海,才站在外面停了下来。今日他也不太敢离开允让,因为此刻允让的情况,是他从未见过的。

之前允让一直都是强大的,好像没有什麽事能奈何得了他,可是刚才,刚才在城楼上面的时候,他感受到允让的一种…悲痛…惧怕的情绪,就想允让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样。

允让走进无妄海,眼眶依旧是红红的,他无神的跌落在无字亭里,右手手腕暴露了出来。

只见那手腕上血肉模糊,有几根筋脉断了,皮肉被什麽东西烧毁殆尽,露出森森白骨,因为他穿的是黑色衣服,鲜血就算留下来也不容易察觉。

他整个人蜷缩在蒲团上,弱小又无助。

他想起了自己的前半生是如何爬出来的,他想起了这些年天道是如何针对他,打压他的。

天道……

这名字,起的倒是好听。

一开始允让也以为天道就是这世间仅存的公道,直到他当上了鬼王,身居高位的时候他才逐渐参透出天道为何物。

允让很难形容,他感觉天道是有意识的,不是那种意识,而是人的意识。

天道有喜怒哀乐,他就像被人刻意操控着一样的,操控着这个世界的命运。

不仅如此。

天道还把这里的人分为了三六九等,受他宠爱的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会扶摇直上,而遭他唾弃的一辈子都无法爬出泥潭。

这也就是为什麽允让经常说“上天总是不愿意眷顾我的。”

他倒也像那个被抛弃的。

前半生无论在何处,都遭到了莫名其妙的排斥和羞辱,在他快要死了的时候,又赋予他生的希望。

而所谓的,

天威之怒。

最常见的便是天女。

天女是被天道选中的人,当天女完成修炼飞什天界的时候,需要去北寒之地将自己献祭给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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