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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龙……求求……”阿德里安弯曲身为奥尔森家族长子的膝盖,拉着破烂的披风擦拭止不住的泪水,尽管话语支离破碎却执意发言,“求……月龙……”

月龙在他的唇前竖起食指,示意阿德里安噤声。

月龙莫名地勾起嘴角,绽放一抹神圣且无情的笑容:“不要妄图欺骗我,阿德里安。”他缓缓走下山坡,与此同时斯维尔感受到肩上忽如其来的重量,龙族强大的威压正在迫使他们下跪,阿卡塞尔利落地单膝下跪,无力支撑自己的斯维尔选择抱住骑士的手臂,骑士伸手揽住他瘦弱的主人,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阿德里安跪缩在石头边,他宛如撕裂的喉咙哀鸣着内心的拒绝。

那日祭祀仪式上,阿德里安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炸成四散的肉块,而后恐惧惊慌的他被月龙化身的人类摁在祭坛上侮辱,他根本不知道月龙反反複複在他的耳边说的“欺骗”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自己遭受这种待遇的理由,那原本是他成为月息堡主人的荣誉之日,却成为了他人生急转直下的开始。

祭坛上昏死的阿德里安在铺满绒毯的洞穴里醒来,存活的痛苦席卷而来,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忘记这样惨痛的身体记忆。幸好身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可惜随后几天,这仅剩的衣物也离他而去。

每天都在筹划如何逃离月龙洞窟的阿德里安在学会隐忍后终于找到了机会,趁着月龙出去给他寻找食物,他跑走了。

徘徊在人类村落周边的他随便捡到一件破烂的布当作 披风裹在身上,然而没过多久,在他计划返回月息堡时,他发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他的皮肤正在慢慢长出龙的鳞片。

阿德里安不敢回月息堡,害怕被其他人看到如今的他而损毁奥尔森家族的脸面和尊严。他躲在狭小的洞窟里试图拔下自己的鳞片重新做人,但被没拔几片就痛得哭号打滚。

天空投下的每一片阴影、逐渐接近又远去的脚步声都让他神经敏感,因而他常常在夜晚悄悄出来偷吃村民家养的鸡鸭鹅、祸害村民的田地,在当地留下了蜥蜴成精吃小孩的恐怖故事。

月龙的阴影始终盘旋在阿德里安的头顶,现在这个靴子终于落地。

月龙怜爱地擡起阿德里安的下巴,碧玉色的眼睛直视这个懦夫,另一手抚上他脸侧的鳞片:“你还想欺骗我吗,阿德里安?”他在质问阿德里安,又或者在质问自己。

直面龙的威压,这个高壮的男人哭得更厉害了,温热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浸湿、温暖了月龙冰冷的手指。为了获取这种温暖,月龙遮住了阿德里安的眼睛,任由对方又惊惧又困惑地在他手下颤抖,如同一条被雨水打湿的狗,又饑又冷,幻想天降一位英雄前来拯救他。

阿德里安的精神濒临崩溃,自从祭祀仪式后他整个人变得敏感而绝望,当闻所未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脆弱胆怯、无能为力。

阿卡塞尔骑士努力擡起头,眼珠不错地注视着传说中月龙的真容,仿佛要将这强大的身影印入脑海,童年掠过苍穹的银白色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却是以人形的谦卑姿态,骑士再次感到心潮澎湃,然而跪伏的沖动被斯维尔搂紧手臂的动作打消了。

斯维尔因为自己的弱小姿态而愤怒不甘,而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的骑士竟然想向那条龙展现他的服从,这简直是,简直是胡来!

月龙放下遮住阿德里安眼睛的手,失望地看着痛哭流涕的男人,睫毛轻轻颤抖着以此掩过眼中闪过的情绪:“自私的、可怜的、可悲的人类,我的朋友啊,啊,阿德里安,你欺骗了我……”

如羽毛似的的话语落在阿德里安的肩膀上便是沉重的压力:他在那日的祭祀仪式前从未接触过月龙,他不认识月龙又怎麽能欺骗对方呢?

强大的力量不容弱者置喙,此外,月龙的悲伤感染了阿德里安,阿德里安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回应月龙的抚摸,嘶哑的声音发不出一句话。

月龙捧起阿德里安伸出的手,将手贴在散发淡淡光华的脸颊上,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水,相比哭得稀里哗啦的蜥蜴人阿德里安,月龙路德维克落泪比较唯美优雅,堪比巨匠手下的月神垂泪。

月龙吟唱道:“阿德里安,阿德里安,我自私骄傲的恋人,我背信弃义的爱人,你的家族繁荣昌盛,你的子孙聪慧健康,我被囚禁铁塔拔下龙鳞时,你在哪位情人怀里享乐?”

月龙路德维克的语气愈发激烈,淡金色的长发随着飘带略微扬起,浓烈複杂的情绪几乎要将阿德里安淹死,可阿德里安一无所知,他甚至一直守身如玉,只为了未来能娶个身份高贵的妻子,而与月龙有交集的“阿德里安”最出名的就是他的祖先,若真如月龙所言,那他的祖先岂不是背叛、伤害了一条龙,月龙想要报複奥尔森家族还需要等到今天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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