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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北方这一带,有露台的房子极不常见,特别是一到雪天,极难打扫。如果楼上有不讲公德的人乱扔东西,那就更是噩梦。但架不住,两人对这个露台都非常喜欢,又是租房,就以“租两个月试试”的心态敲定了选项。

时间还充裕。波莱塔还没住过这麽好的房子,一刻也不想多等,就也怂恿赫斯托利娅收拾行李,马上搬家。赫斯托利娅倒没说什麽,只是笑着。不一会儿就又出现了,身上背着个波莱塔觉得莫名很眼熟的背包,对赫斯托利娅来讲倒显得幼稚了,像小学生的物件。

“你的行李好少啊,都带了什麽?需不需要我帮你拿些什麽东西?”波莱塔忍不住问。

赫斯托利娅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有一种感觉,这里面装着你我绝对不能忘记的东西,但我已经忘记它是什麽了……反正和瑞吉姆没关系,哈哈。”

好吧,赫斯托利娅有时候确实是这样奇怪的,波莱塔也不再多问,转而去找房东老头退押金。可房东咬定了,说合同约定不能提前退租。尽管波莱塔一再主张,说这和退不退押金是两码事,但老头就是不松口,还念念有词,说什麽“哎呀你不都是大富豪了,还差我这几百块”之类的话。波莱塔不愿意和他纠缠,赶时间要紧——瑞吉姆就快下班回来了。万一和他撞上,又要生出许多麻烦。

夜幕降临,雪又下起来,露台暗处已经有些泛白。波莱塔喜欢雪,在那些无风的天气里,雪就是无声的梦境与奇迹。很久没有这样平静的感觉了。那些背叛与信任、罪恶与救赎,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被一点点掩埋在雪中。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电器的声音总是像耳边的蚊子一样恼人;而在豪华公寓里,它们就像误入大城市的穷人一样收敛。“你说,瑞吉姆在做什麽呢?是不是发现怎麽都联络不到你,正在大发雷霆,乱砸东西,东窜西跑地大喊大叫?”波莱塔先喝了点酒,把全屋的智控家具试了个遍,在浴缸泡过澡,躺在新公寓的电动沙发上。她一边喝着冰啤酒,一边不停地逗着赫斯托利娅。可赫斯托利娅斜坐在沙发上,从家里背来的幼稚背包就靠在脚边。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笑着,偶尔和波莱塔对视。

从别人眼里看见自己,人偶尔是会有这种感觉。有时是因为过分亲密无间,从对方清澈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光学映像;有时则是因为有着相似命运,从而在与完全相异的躯壳中捕捉到共通的灵魂。波莱塔觉得她是第三种,她好像在赫斯托利娅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被掩埋在过去某个时光的自己。那是完整的自己,或者不仅仅是自己,仿佛能从那一点上透彻整个人类社会的命运与奥秘。

“我们是什麽时候认识的来着,赫斯托利娅?我竟然没有一点印象了。”

赫斯托利娅还是不说话。她抱起脚边的书包,“你忘记这个背包了吧?以前你很喜欢它的。”

“什麽?可这不是你的背包吗?”

赫斯托利娅低头,缓缓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三样东西——一个无边小狗抱枕、一个坏掉的旧手机、一本烧焦的结婚证。她把它们一个个码放在沙发上,又擡起头,直勾勾盯着波莱塔。

波莱塔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你怎麽了赫斯托利娅,别吓我,我真的没印象,这些不是你的东西……吗?”而赫斯托利娅却只是笑了笑,捧起那个无边抱枕,塞到了波莱塔怀里……

……

生物学爹,鞭子,逃离

……

耳边传来凄厉的呜呜声。是小狗的叫声。

“不许哭!你还好意思哭?我问你,这是不是你养的小杂种?是不是你放它咬我家儿子的?说话!”一个粗声粗气,像嘴里有两升痰的男声在院子里咆哮。

我紧紧抱着一个丑得可爱的小抱枕,那是以前我和小希一起凑上20来块零花钱买的,上面印着小贝,我们最好的朋友。“是他先欺负我们的!他用石头砸了我的腿,还差点就把小希的眼睛砸坏了!小贝是为了救我们……”

“好哇。你们都听见了,她全认了,对不对!我今天非打断你一条腿,再打死你这条贱狗不可——”说罢,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就作势要打。他被咬伤一条腿的儿子却没能按住小贝,它扑上来对着他的大腿就是狠狠一口。

男人倒地哀嚎,但可能因为脂肪很厚,大腿被咬破的地方并没多少血流出来。小贝还想去扯咬他为数不多的头发,结果被我爹捞起来按住,一巴掌拍在小贝头上。小贝只敢呜呜地发出点儿声响,不敢乱动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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