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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就已经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报答它,不论以何种极端的方式,不论要付出多麽惨重的代价。
可惜好景不长,我的精神状态急转直下,时常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于是在行动时我又回到了它的背上。它长得比较矮小,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力气却很大,可以轻松把比它高的我背起。有时我会在它的背上睡着,有时又会莫名醒来。
它的发型一直是短马尾,这种发型非常适合它,配合它娇小的体型显得它十分可爱,只是因为它背着我,头发刚好到我的脖子处,它的发尾时不时会恶作剧般挠我痒痒;它在赶路的时候会突然停下脚步,左顾右盼,困扰地发出类似于猫的低呜声,也很可爱;它也真的有手段找到食物,只不过我现在有气无力,只能由它来喂我。
“喂?醒醒,先吃点东西吧?”
我感觉嘴角被什麽软物戳了戳,勉强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是它戴着塑胶手套,拿着一把带有一小块面包的叉子在我嘴边晃。从周围的构造来看,这里又是一处民宅。红日渐渐沉没在窗外,它的眼如苍茫宇宙间的一颗啓明星淡淡地看着我。
“诶?嘴都张不开了麽?喂~”
它又叉着面包在我嘴上轻轻点了点,明明是关心的话语气却格外随意……不过,它说话时偶尔露出的小虎牙也很可爱。
我居然还会觉得丧尸可爱,我大概是生病了吧。但事实如此,我和它相遇至今它明明没有发生过太大改变,为何我之前没有留意到它可爱的地方呢?
我艰难地张开嘴,它就轻轻把一部分面包放到我嘴里,我轻轻咬下一块,慢慢地咀嚼。我现在就连吃东西都很费力,所以它喂我都是一小块一小块地来,每次吃一小点东西都要耗费很长时间。
我感觉自己在和它玩某种羞耻play,不过也好,我其实还挺享受它的照顾的。
进完食后,我似乎又失去了意识。再度睁开眼,天已经完全黑了,我转头望向阳台,借助稀薄的月光看到了它的身影。它果然还是待在外面吹冷风,在我的记忆里,它似乎一直都是如此。
我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忘记发声了,我只好先尽力发出些声响。它听到声音,从阳台进来,途中似乎把嘴里的什麽东西咽下了喉咙。
“怎麽了?”
它平淡地蹲在我的面前,借着窗外的光能看到它的嘴角还沾有暗红色的血污。它又在伤害自己了。它和它的同伴从不吃人类,都是由它的身体提供食物,虽然它的自愈能力很强,但它习惯于伤害自己这件事还是令我感到心痛。
“你……可以……咬我……”
我竭尽全力尝试,最终只吐出了这种含糊不清的话。
它略带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旋即理解了我的意思,眉头故意轻轻皱起。
“我才不要,你会感染的哦?”
被它这麽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件事。对啊,它是丧尸来着。我要活着回到安全区,这是我和它的约定啊,我怎麽就忘记了呢?
它跟我道了声晚安,转身又要去阳台。
“等……”
我一急,只说出一个字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它耐心地回到我身边,等待我的下一句话。
“陪……我……”
它困惑地歪歪头,最后像是终于理解了我的话一样坐在了我的身旁,只不过还是和我保持了一段微妙的距离。我也安心了,沉沉睡去。
睡梦中,周围忽的开始震动,不对,天地都在颤抖,我所在的空间开始倾斜,各种东西碰撞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一阵重重的落地感。
我在废墟里灰头土脸地被拉出来——是它的一个同伴,在将我拉起来后就跟我拉开了一段距离。我发现自己毫发无损,但它的同伴身后似乎在淌着血,我转眼去看周围的光景,碎石、裸露的钢筋、未散去的烟尘。
一幅震后余景。
我四处搜寻它的身影,一无所获,我想大声叫喊它却发现我连它的名字都还不知道,而且现在我的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它的同伴突然指了一个方向,我急忙蹒跚地往那边赶,它的同伴跟在我身边,大概是为了防止我摔倒。
终于,我在一堆废弃的碎石山旁发现了一只高高举起的手。
“这里这里~”
看到它此刻的全貌,我忽然有力气的身体一下子疲软下去,直接跪倒在地上。它几乎整个身子被埋在碎石下面,只露出来一个头和一条手臂,碎石底下还有血液不断渗出,腐烂与死亡混杂的气息瞬间充满我的鼻腔和大脑。
它只有一个同伴在身边,其他的都去寻找物资或是探路了。为了保护我,它却变成了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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